注八成内力,竟然在手掌周围凝成一圈丰盈的气流,凭空托住赵子衿落下来的脚,幽明鉴飞快的撤回右腿,手腕上使力朝右甩出,就地一滚后飞快站起,手腕一抖,两枚角刺从袖口滑入掌心,捻上指尖,极快的朝逼近的赵子衿射出。
疾射而来的褐色的角刺,在夜色里更加难以窥探踪迹。
赵子衿目光一凝,嗤笑一声不自量力,幽明鉴虽然胸有城府,谋略过人,相貌才学都出色,可使出的手段却样样不入流,偷鸡摸狗的见不得光,容颂语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行事却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故而赵子衿对幽明鉴,十分看不上眼。
那瞬间,他突然就有些怀念,几百年前的天下豪杰,暗器Jing绝如谢长安,情深意长如秦望昭,心有九窍如李艳疏,用兵如神如哥舒翰,温雅如玉如曹缊之,霸道大气如赵频,哪个,不是光风霁月的响亮人物,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平心而论,幽明鉴的武功,不说纵横朝野,就是放眼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招式Yin狠毒辣,劲道强劲有余,可比起赵子衿来,还是差了一截,其一是因为他在宫廷勾心斗角,没法全神专注于武学造诣,二来赵子衿前世记忆犹在,容颂语又是绝世高手,赵子衿天生根骨佳,之前又性子痴傻,练起武来更为心无旁骛,如此重复二十年,铁杵早已磨成针,滴水早已穿石,如今的修为,莫测高深到连他爹赵引,都不知道这儿子到底有多厉害。
赵子衿不退反进,身形轨迹丝毫不动,直直朝着幽明鉴窜去,右手闪电般探道眼前两寸处,五指一张左右虚晃,褐色的细小角刺,就被他夹在三指尖,他目光雪盲似的刺向幽明鉴右手腕,手腕一翻对准甩出,角刺就被他丢进了空气里,失去了踪迹,而他身形陡然加快,幻影似的逼了过来。
幽明鉴应接不暇,一边分出一半心神凝目去看暗器踪迹,一边提防赵子衿突然痛下杀手,还要急速后退,忙的不可开交。
他没法确定角刺的准确位置,只能看见空中两条长线,如同穿着线的绣娘针飞针走线,变着轨迹的朝他袭来,连攻击部位也定不下来,防范自然就更加困难。再有赵子衿贴近拍出一掌,人还在二尺之外,已然有一股劲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气。
幽明鉴叫苦不迭,心里瞬间思绪万千,譬如不该招惹这活阎王有些后悔,又想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天下几无不可杀之人,他若是要杀乌垣皇族,谁又将他可奈何……随后仓促凝结成一个决定,此番回了乌垣,必然不惜任何代价,先将此人诛杀。
他眼神一暗,心道,现在该做的事,就是试探赵子衿,到底敢不敢,杀了自己!
耳旁已然响起细微的破空声,幽明鉴全神贯注,将所有心神瞬间转移到耳力上去,细辩,然后估摸着角刺的方位是手腕上方半寸的章门xue,他心里发狠,飞快的扫了黑衣的赵子衿一眼,怨毒而Yin狠,他想,好一个看似纯良痴傻的赵子衿,二话不说,一出手,就想毁掉他整条右臂,呵,当真是好极——
就算了为了翩翩风度,幽明鉴也决计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右臂无用的残废,他瞬间就做出取舍,拼着接下赵子衿这一掌,先将暗器避开再说。
说那时那时快,幽明鉴突然侧里踏出一步斜九宫,身躯偏转,侧身以左肩头对着赵子衿,角刺腹部处的衣襟上穿过,留下两个rou眼几乎不可察的小洞,只听噗的两声细响,直接钉入身后的墙壁里去了,而赵子衿那凌厉一掌,也已袭至身前。
幽明鉴侧着身,正待硬碰硬去和赵子衿对掌,眼角突然扫见窗口,就在身后不到两丈处,心里立刻又有了主意,想着比起呆在屋内腹背受敌,前有赵子衿四周有毒蛇,更加防不胜防,想法子出去再说。
幽明鉴拼着肩头中一掌,顺着强劲的掌风向后跌的瞬间快速扭身,斜里朝着窗户急速掠去,他身形称得上风驰电掣,投胎一般直接穿破了木条骨架的纸糊窗,落到画廊外的院子里。
他本欲直奔高墙外,一想这种逃之夭夭的行为,不该是他幽明鉴该做的举动,就扭身戒备的盯着卧房门窗,暗自运气真气,将紊乱的气血疏通引正,一边提防着赵子衿突然朝他发起攻击,嘴里开口说话,意图引开赵子衿半点心神,他神色正经严肃,俨然一副大国风范,沉了脸色,掷地有声道:“王爷是想在西原的国界内,杀了本候么?”
幽明鉴逃窜的飞快,赵子衿却没有要追的意思,方才他拍出一掌,直取幽明鉴心口,却被他侧身一扭,落在了肩头,那瞬间,他看见幽明鉴目光飘向窗外,明明知晓他这是要逃出卧房,却并不想花心思围追堵截,眨眼功夫,任由幽明鉴捂住肩头,一跃而起半空中躬身低首,从狭小的窗口里窜了出去,随即又站定身子转过来,隔着窗口盯住自己。
赵子衿抬脚朝门口走去,脚步极慢,悠然自在,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浅笑,清透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明明是英俊至极的一个人,却不知是那身黑衣还是那头白发,又或许是他身后一丛丛的毒蛇,看在幽明鉴眼里,凭空多了几分妖异。
然后,他看见站在门槛后赵子衿笑着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