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了,相较之苦痛,上一世在辋川里被毒虫撕咬,竟然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拔除此蛊,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活下去。
是夜,赵子衿带着赵全去了顾宅,食盒里装着点心梅子,两人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烛光轻摇人影犹在,一如顾恽离开平沙前的每一个夜晚。
赵全被打发去照看顾玖,熬药、喂药、擦身,那厮苍白着一张脸,死猪一样任他宰割。
赵全褪下他半身衣裳,胸前赫然一个深紫成淤的掌印,印下的皮肤,不正常的向下凹陷,像是饧发的面团上拍了一掌似的,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赵全蘸了浓黑的药汁,拿软布浸了去擦拭伤处,手下的皮肤高热发烫,他忍不住鼻头发酸,心道玖呆子这么厉害的人,都伤成这副模样,再想白日院子里的光景,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去路艰险却一目了然,顾大人遇到了什么,王爷经历了什么,怎么越想,就越叫人心头不安哪——
此刻,隔着一道墙的主卧里,赵子衿调戏未遂,反被非礼,正面泛薄愠,节节败退。
他来的时候,顾恽刚洗完澡,不知他在干什么,洗的这样晚,头发shi漉漉的披着,透shi了半拉里衣,贴在背上,烛光一照,衣裳下的皮肤若隐若现,呈浅淡昏黄的茶杏色,落在有心人眼里,别样的活色生香。
赵子衿坐在桌边,顾恽趴在桌上飞快的翻书,赵子衿随眼一瞥,发现他翻的是本医典,心里头就划过暖意,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想法子。
他这么一瞥,还有了别的发现,譬如,顾恽趴的低,斜系的领口悬空垂下,露出Jing致的锁骨和半片劲瘦的胸膛,目光再顺着探进去,隐约可见深色的一点红……赵子衿喉头滚动,暗自吞了一口唾沫,饶是这样,他仍然觉得自己口舌发干,目光粘连上那点,就撕扯不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过速,鼻息发热,像是要流鼻血。
顾恽头也不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唇角水光顿现,鲜活诱惑。
赵子衿受了蛊惑似的站起身,伸手接过茶盏放到一边,去捧顾恽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点莹润的水光,头脸凑过去,深藏的欲望从眼底浮起来。
顾恽被他突袭惯了,没被惊吓到,顺从的抬起头,反而伸手去勾赵子衿的下巴,笑意盎然道:“夜深了,怎么,王爷这是要…投怀送抱?”
然后,他看着那人站起身来,勾唇浅笑,渐渐逼近,迫得他仰头去望,那人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而后细碎的亲吻顺着下巴,游弋到喉结,赵子衿只觉一阵柔软的shi热触感,喉头微痒,竟是被轻轻含住了吮吻。
心头的热血分作两道,一股直冲脑门,一股直奔下腹,赵子衿看着顾恽清俊动人的眉眼,艰难万分的咽了口唾沫,动静大的如雷贯耳,听得那人唇舌抵在那处,泻出一声轻笑来,只言片语里带着得意:“王爷,赵全就在隔壁,要大叫一声,非礼么?”
赵子衿眸色一沉,退开了覆压上去,将那厮的尖牙利嘴,一并封堵,手腕灵蛇似的,从那人上下分节的里衣下摆探进去,抚上那片觊觎良久的皮肤,手心下的身躯僵了一瞬,继而贴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久等,妹纸看电视,我静不下心来o(╯□╰)o
☆、第七十三章 临危受命
假期未尽,顾恽提早一月半回京,并未回朝复职,却是日复一日的往翰林院里钻,那里集齐了天下奇书异传,资料齐全。赵子衿和他同进同出,可毕竟还在当值,又要进宫解释,为何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月,不如顾恽这般清闲。
他人一走,顾恽带笑的眉眼不多时就沉下去,日渐深锁,神色冷峻,他想,赵子衿不挑穿,很多话,他也没法和他商量,中毒的人是赵子衿,蛊发不过一次,连他这种门外汉,都能看出他功力大减,可赵子衿看起来并不忧心,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有把握,还是没办法。
赵子衿回来后,第二日就进宫面了次圣,顺着他父王编出的借口,说是老王妃病情愈重,出远门为她祈福去了。
他在赵愈眼中就是个全乎傻子,说难听点,就是个自食其力都办不到的废物,完全不足为惧,没把他放心上过,朝堂有他,还不如没他。再者,赵愈最近迷上了音律,说是要与他的爱妃琴舞相伴,正是兴起,每日起早贪黑的排练,比上朝积极主动的多,小有所成心情不错,赵子衿刚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愈惦记着一个时辰后的练习,心不在焉的赏罚相间,夸他孝顺又骂他藐视王法,说完了左手一挥,便将他送走了。
怀南王妃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赵子衿作为亲生骨rou,于情遇理都得陪在左右。他嫉妒厌恶吴歌,对赵引夫妇却有些依赖,故而柳偲重病不见起色,他也有些担心。他拉着顾恽去看老王妃,还准备让顾恽同他一起陪她,过门儿媳妇似的,顾恽笑的脸皮发僵,素来的厚脸皮在老王妃慈爱又疑惑的目光下,都不免有些耳根泛红,背地里笑着骂了句小王八羔子。
赵子衿上朝去了,而顾玖还在养伤,赵全被拨来给他做了跑腿小厮,今儿清早,就跟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