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甜腻的香气,浓眉不由得皱了皱。
再看到白四爷扶着床柱懒懒立着,月白丝绸中衫散乱,脸带桃花,眼中欲念未褪,明显刚才正跟女子亲热,浑身上下都似乎写满了浪荡风,流。
就是这般不成器的继室幼子,害了他家大爷!
若非还顾忌着寻到大爷之后,将来回到北原没法子向信王交待,他现下就恨不得捏死这jian邪小白脸!
然而现下,他只能深吸一口恶气,按捺着怒火先抱拳行礼。
“见过四爷。”
白四爷松散着中衣,捞起挂在床柱上的外袍松松披上,眼带桃花,唇角勾笑,懒懒散散坐到了窗下的八仙桌边,手里拈起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桌上的灯花。
“铁叔怎么这样急,是我大哥出了什么事么?”
说着眉眼夸张地轻挑,“不能吧,我大哥文才武略皆在我等不肖子之上,行事机敏稳重,怎么会出事?定然是你们这些下头的人没尽好护卫之职?”
铁叔捏紧了拳头,咬着后牙根道,“今晨时分,四爷留了个条子道想起有些许小事未办,要先行一步到山,阳县,便带着十来个个人不辞而别。”
白四爷一手支着下巴,微微点头,“正是,那条子还是我亲手书写的,这有什么问题?大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吧?我不就是中途寂寞,想先行一步到山,阳县来找点乐子么?”
他说到这儿,眼角儿一斜,正好跟从床帐里露出了双眼睛偷瞄的霜霜对上,便轻佻地眨了眨眼,完全不把铁叔的急切焦燥放在心上。
正文 10. 铁叔
铁叔忍气道,“但是四爷前脚才走没一个时辰,就有人用箭射了一道帛书,上面绑着四爷身上的玉佩,道是四爷落在他们手里,要家里人去赎!”
白四爷张大了嘴巴,眉毛挑得老高,一脸讶然。
“啊?居然还有这等事?怎会如此?那大哥是怎么做的?可信了?”
眼下这四爷好端端地在这堂子里,好手好脚,还有闲心搂着个姑娘快活,自然先前那封帛书,是专门诱骗大爷的了,然而就因为这人的轻浮,大爷的忠厚反被利用了去,如今下落不知,生死不明……怎么不教他气炸心肺?
“这么说,四爷在路上并没有遇着劫匪,也没有被劫匪绑进深山,要大爷单人带着五千两白银去赎?”
铁叔布满了血丝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四爷,问话里寒气森然,仿佛一头受了伤的老狼,下一刻便会暴起撕咬断猎物的脖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四少小心谨慎得很,怎么会置身危险之中?大哥这,这也太不小心了……”
白四爷大喇喇地坐在太师爷上,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那四爷的贴身玉佩又是怎么到了贼人手中?”
白四爷在自己的脖颈间摸索一阵,便举起一物,“铁叔说的是这个?呶,这不是好端端地在本少脖子上挂着呢?当时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下可好,那,那我大哥呢?不会是去救人,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吧?”
铁叔目眦欲裂,两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声音便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的,“那贼人将一个易容成四爷的假人质吊在半空,等大爷带着人好不容易将人质救下,却不慎中了那假人质的暗算!”
他虽没亲眼见到,但听逃回来的人说起经过,简直要火冒三丈。
贼人若只是求财,大爷身上就准备了一万两银子要赎回四爷,贼人若想图更多,又从哪里造了个假玉佩?又知道四爷的穿着打扮和长相?他们一行远道而来,若非早有预谋,哪里能弄得这般周全?
再加上现下亲眼所见,四爷被劫,大爷忧心如焚,不惜以身犯险,而大爷落难,四爷却在堂子里寻欢作乐,一掷千金!
如此这般,这些人的Yin谋算计,鬼域伎俩,还用得着再多问?
“大爷因为要救四爷落入贼手,生死不明,四爷身为同胎手足,还请速速拿个主意,营救出大爷!”
虽然很想现下就把这黑心小白脸给捏死,但想到大爷的安危,在大爷救回之前,他还不能跟这厮翻脸!
白四爷双手一摊,眉稍轻挑,歪着薄唇道,“哎呀,铁叔你也知道,我手下就这么几个人,够做什么的呢?大哥身边高手如云,还有铁叔你这般的老江湖老英雄,都折在了那伙强盗手里,我这几个人手,去了还不是送死呢?不如你现下就赶紧回北原去报信,让我父亲派人来救大哥好了?”
这话一出,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老武者心中那根爆发的弦!
藏身在帐内的霜霜一直在偷眼觑着这二人的动静,虽说她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不多,但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什么大哥,四爷的,一听便知是富贵豪门人家里那些兄弟相争的事儿,那位大爷倒是一心想要救出这位贵公子白四爷的,只可惜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无心防备,便教那位大爷反而落了难,可这相争归相争,明摆着,冲进房里这位铁叔就是来找白四爷对质的,白四爷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