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二字方出声,寒光一闪,一柄灰黑色短刀已翻手而出,悄无声息地刺中了铁叔的胸口!
铁叔大叫一声,双掌拍出,四爷早有准备地向后疾躲,却还是被掌风波及,身子向后撞到了墙上,咚的一声,光听声音便知道这一下并不轻松,四爷胸口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丝血线随着嘴角而下,那张玩世不恭的俊朗面容上此时也多了几分狠戾,提声叫道,“外头人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进来料理干净!”
“卑鄙无耻!”
铁叔正要再上前补上一掌,忽然觉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再联想到方才这无耻小人懒洋洋剔灯光的做作,忽然醒悟,原来方才,这四爷,已是在灯台中下了毒。
也是怪他,只知道这老四纨绔没多少兄弟情义,但却没料到这厮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咣啷一声,大门被侍卫们自外踢开,先冲进来的那人望着铁叔冷笑道,“铁叔,你这又是何苦,跟着的主子只会妇人之仁,将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不如此时弃暗投明,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紧跟着冲进来的侍卫却道,“罢了,何必劝他,他反正已是中了十香散,拔了牙的老虎,还不是咱们手里的鱼rou?”
四爷挣扎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离铁叔更远的地方,虽说他身上穿着宝甲,姓铁的又中了暗算,可这困兽之斗,也挺可怕,就算伤不了自己性命,就是伤到自己这张英俊风华的脸,那也是不成的!
铁叔捂着胸口,如濒死的猛兽般,凶狠地盯着房中几人,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先头四爷会放他进来,还说了那么多惹怒他的废话,原来不过就是引他吸进去毒烟,废他功力,好将他在此地灭口!
大公子身边带的人本就不多,只要把余下的人都灭了口,将来回到北原,还是任老四怎么编怎么说?
他死不足惜,不能让大公子被Yin险之徒白白算计!
正文 11. 孙钗
耳听得外头竟是打打杀杀起来,裹在被中的霜霜瑟瑟发抖,却听房中嗤嗤声不绝,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惨叫,窗棂撞碎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四爷气急败坏的命令声。
“不能让姓铁的逃了!追!一定要不留后患!”
再听得房中那些闯进来的人似乎都奔了出去,动静声息全无,霜霜抖着手掀开了锦被,壮着胆子向外一看,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原来不知何时,那白四爷已经掀开了帐子,正站在床前,嘴角拖下一丝血痕,先前她最爱看的俊朗笑容平白多了七分邪气,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直地望着她。
望着她!
霜霜年轻美貌,受人追捧,平时狂起来不单看不起香怜玉爱那些老女人,就连老鸨子,她也敢顶上几句,但此时,不用人教,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不住地磕头,高声求饶,“白公子饶命,奴,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什么也没没听见……”
他娘的,平时院子里的打手机灵得很,怎么如今这闹翻天了还没有半个鬼影来,快来救命啊,她才十七岁,还不想香消玉殒啊!
颤抖的求饶声终止于一声短促的惨叫,两道血线喷在了绣花钉珠的帐子上,床板咚的一声响,一具曾经娇软妩媚的身躯便倒在了华丽Jing致的绣榻上,白四爷从床前转过了身子,拂了把面上新添的血痕,将外袍一一系好,迈着方步走出了房门……
夜色正浓,寻常的家户早都已然安睡,荒郊野岭间更是寂静得只有鸟兽虫鸣之声。
出城的小道上,正行走着两道身影。
一道魁梧高大,另一道便显得有些瘦小,看身形都是男子。
那魁梧汉子边走边道,“孙大郎,你这回幸亏是遇到了俺,不然你就是拿着银子都没地方找门路去!”
清瘦些的年轻人亦点头道,“刘大哥说得极是,出门在外,全靠朋友,这回若是能进到好货,不单少不了刘大哥的辛苦钱,等小弟出脱了这批货,还要来谢刘大哥。”
魁梧汉子听得入耳,不由得挺起胸膛,接着自吹自擂。
什么南屏山上七个寨子他都去过,那最大的黑风寨寨主还跟他一个桌上喝过酒,人凶起来特别凶,但只要不逆着他,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大当家的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胆大能打,三前年这南屏山里七寨聚义,要比出个排名座次,大当家的使一柄九环刀,把那六个寨的好手都打趴下了,从此七寨公认黑风寨是第一,给他们划的地盘也最大!”
孙大郎羡慕地感叹,“呀,这南屏山那么大,又是几县必经之路,黑风寨的人肯定能大碗喝酒,大口吃rou啊!这可比俺们做点小买卖强多了!”
刘大哥哈哈笑了几声,“那是自然,要不是我舍不下城里的家业,我就投奔木大当家去了,在山里多自在啊……咳,孙大郎啊,你可得听哥哥一句劝,等上了寨子里,你那脸上的灰黑可千万别弄掉了,木大当家英雄了得,就是……有点不大好说的喜好……那事上头,男女不忌,只要脸长得好,他都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