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不想说话,同样机灵的罗三,立马捅了罗二一下,然后罗二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就愤愤的道:“我家三公子的眼睛,也是那个歹人伤的,这位大哥,你们江亭镇有没有医术很好郎中啊?”
话一说完罗二就像松了的弦,回过头就看罗三,然后罗三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就接道:“咱们的钱都被歹人抢了,怎么给三公子看郎中。”
米莳三听着动静,心里一阵憋笑,这些话都事先窜通好的,就像唱双簧,她要的是,既放松当地人的戒心,也暗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要再来打她的主意。
“蠢货,三公子是什么身份?到时留下信物不就行了,小二,你也别担心我们不给钱,这个信物给你,等我们到了湘东就会派人来赎。”罗大见米莳三彻底掌握了全场,眉眼之间就带了笑意,再把这腹稿说出来时,底气也多了七成。
那店小二看罗大拿出一块,跟米莳三腰间一样的透明坠子,当下就愣了愣。
而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其实早就在打量米莳三了,自然也就没放过她腰间的坠子,此时看罗大也拿出一块,眼睛一亮便凑了过来接住。
“行行行,这都是小事一桩,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小公子想吃什么,尽管点,哦对了,在下是这间茶寮的掌柜,鄙人姓邓。”
罗大哼了一声,端起架子就沉声道:“那邓掌柜切勿弄丢了,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我便会派人来取。”
“放心放心,这南来北往的客人啊,谁不知道我老邓实诚,不过小哥儿,你这个信物,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看起来像玉,又不像玉,难道这是水晶?”
米莳三听着这谄媚讨好的声音,嘴边压不住的泛了笑意,这老板还是有点眼光的,居然还知道往水晶上面想,果然高手在民间,那怕一个小小茶寮的老板也不能小觑。
其实,她弄的这些信物,就是玻璃片儿,那天罗大带着罗婆婆一边逃,一边来米家村找她,包袱里就装了罗大之前做的玻璃物件,后来又是爬山又是救她,然后在路上摔碎了。
当时罗大还心疼了很久,后来她想着去湘东,一路上肯定也不太平,所以就策划了这出戏,算是暂时先威压哄骗,等她找到了落脚地,再让罗大回来赎。
“邓掌柜眼光不错,可这不是水晶,这是难得一见的琉璃,不但通体透亮,还无杂质,也是我时家的人信物,还请掌柜妥善保管。”
人家掌柜见米莳三都说话了,那个眉开眼笑的就赶紧让店小二上东西。
可就这时,罗小五不咸不淡的开了口:“rou就免了,劳烦掌柜给我们,上些管饱的馒头就成。”
这一语落地,米莳三听到好几道轻微的吸气声,顿时心头一凛,就用力捏了捏手心。
快要六月的湘东地带,天气早就变热,就连那知了都冒了头,时不时在树上叫了两声,到是让听见人的,难免觉得心浮气躁。
那邓掌柜尴尬的一笑,收了那玻璃片儿,就给店小二挥了挥手,然后大声的冲帘后喊:“馒头来五斤,管饱!
罗小五抬起手,捂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凑到米莳三耳边低语:“这家店可能是黑店,只有馒头会干净些,所以我……”
“小五,你做的很好。”米莳三压着呼吸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越是警惕就越是安全,这个道理她岂会不懂。
要不然也不会提前窜通这些话了。
罗大这会也知意了,神情一板,就故意大马金刀的在旁边坐了下来,试图用自己来威震全场。
而之前跟米莳三说话的大汉,此时也退回到自己的桌上,一时间倒是显的相安无事。
原本以为是来歇脚的,结果这会给弄的骑虎难下,那怕桌上一堆的热馒头,此时所有人也吃的战战兢兢,并食不下咽。
黑店那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众人头顶,不知不觉所有人就露出了破绽。
这一露馅,之前假装的气势就全没了,一直紧盯着那几个大汉的罗小五,忽然就看到对方,拿起酒樽就用力的压到了桌子的中间。
这一举动,瞬间让罗小五瞳仁都缩成了针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快跑了。
罗大立马机灵一动,黑着就脸就大声道:“邓掌柜,我这盘子已经被人踩了,连信物都压给了你,若是还有合字上的朋友想结梁子,劳烦你老人家给亮个招子,我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翅子顶罗,还是把灯笼扯高点好,别到时候土了点儿,就不好走动了。”
米莳三呼吸一窒,这是黑话切口啊,真没想到罗大居然还会这个。
整句话里,她只听懂一个字,那就是合字,在黑话切口中,合字为贼,合字上的朋友,连起来就是贼道上的朋友。
那体形偏瘦的邓掌柜,脸色一变,就瞪了眼那两个移酒樽的大汉。
然后就听他同样用切口道。
“人家有万儿,还是个幺豆,没毛的羊牯盘什么盘,醒攒了还不赶紧扯呼。”
邓掌柜没用官话说,用的是湘东方言,拗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