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饭菜和羹汤。
“下衙了?快洗手用饭吧。”
赵慎见项渊进来,脸上露出笑意,把账册收拾好,又打了碗热汤放到项渊面前。
项渊喝口汤,抬头打量面前的饭菜,见桌上摆了一道红焖肘子,无论是颜色还是造型,看起来都和其他的菜很不一样。心底一动,项渊伸筷子过去,眼角余光一直觑着赵慎,果然见他脸色不由紧张,连自个一直在吃筷子都没发现。
暗暗好笑,好不容易夹下来一块rou,瞥见媳妇脸色懊恼,似乎没想到肘子皮还没彻底软烂般。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嗯,虽不如徐妈妈做的好吃,不过也还不错。
“嗯,难道这红焖肘子是徐妈妈女儿练手做的?虽然不如徐妈妈做的好吃,不过也算可以。”
项渊暗搓搓想,他这么说,媳妇定然要气鼓鼓的把菜挪走。然后他就蹭过去哄哄,还能趁机吃点小豆腐,再然后他猜菜是媳妇做的,狠狠表示表示一番惊叹,到时媳妇定然会更加开心。
可惜,项大人玩脱了。
赵慎听到这话,触动心事,面上只勉强挂着一丝笑,就低下头默不作声吃饭,连菜都忘记夹。
项渊一瞧,本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惜这几日他和赵慎都忙,一时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到不耽误他哄自个媳妇。
“开玩笑的。这肘子我一瞧,就知道是你做的,刚才故意逗你呢。媳妇,你做的真挺好,我自个就能吃完这么大一个!”
赵慎知道自己不该矫情,项渊不过就这么一说,他应该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还能拿话探探淙子。可此时,心底就像坠了个没熟透的青橘子,又酸又涩,又像溺了水般,透不过气。
喉咙里哽着,吃到嘴里的饭咽不下去。赵慎深吸口气,眨眨眼睛,端起汤喝了一大口,许是心情不好,连带胃口也差,他竟然觉得往常无比鲜美的鱼汤腥的反胃。勉强喝了一口,就再喝不进去。
“徐慧慧是徐妈妈带过来学手艺的,人家姑娘还未出门子,你这般轻佻谈论,不妥吧?”
扔出这么一句泛着酸味的话,赵慎就低下头,也不看项渊。
咦咦咦?!媳妇莫不是醋了?
真是破天荒啊!
项渊努力控制嘴角,却仍旧止不住上扬,最后干脆放声大笑。项渊倾身过去,故意压低声音逗赵慎:“没事,日后若成了一家人,这点子小事无伤大雅。”
一时嘴贱的后果,项渊此时还没料到有多严重。他只看到说完这句话,赵慎就蹭的站起身,扔下一句,他吃饱了,就起身进了内室,哐的一声,还落了栓。
这个,可不像吃醋。项渊当即就想追过去,不想前头来了差役,有事请他过去。项渊没法子,只得以公事为先,想着回头来再好好问问媳妇,咋地今个气性这么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有什么是他疏忽的。
*
赵慎进来内室,想到项渊的那句“日后成一家人”胃里就一阵翻腾。
真真没想到,项淙子居然真的有这个打算!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他!
抖着手,赵慎翻出他存银钱、房契、地契等私产的匣子,打开细细瞧了一遍,烦乱的心总算安定一些。
怔怔的盯着这些金银死物看了半晌,赵慎忽的惨淡一笑。
如今以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即便他私下里攒的金银再多又有何用呢?离开淙子,他就真的能风轻云淡,从此一别两欢?
徐慧慧每日里候在淙子回内宅必经的路上,他都知道。每当那个时刻,他的心就像浮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心烦意乱,根本做不进去事,只有淙子踏进院门,他才真正安定。可亲耳听到淙子以轻松的口吻打趣那姑娘,赵慎发现自己之前还真算淡定。
要怎么做?
赵慎默默思量,手指不小心滑过匣子的暗格,啪嗒一声,暗格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纸包。
这是他和淙子成亲那日阿爹许宜轩交给他的,一种迷魂药。
阿爹说,吃了这种药,就能叫人变傻子,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只是,仅仅稍微设想一下如此耀眼,牢牢吸引他目光的淙子,变成一个只会傻笑傻玩的痴儿,他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赵慎愣愣盯着看了会,忽的起身拿起药包快步走到洗漱室一抖手,纸包里的药粉全都倒进恭桶。
回到内室,还不见项渊进来,赵慎的心不禁沉了沉。
是太任性,所以招人烦了吗?
忽的不知为何,赵慎心头火起,腾腾烧着,憋着一股气铺纸磨墨,刷刷写了一份和离书,末了签上自个的大名,把笔一扔,吹干,折好,拿起,大踏步走到门口,手都搭到门栓上了,赵慎却忽的泄了气,垂眸在门口静静站了盏茶功夫,门外寂静无声,偶有一两声鸟鸣蝉叫,越发衬得满室清静。
果然已经走了。
赵慎索然无味,把和离书扔到桌上,自个坐到椅子上拧着眉头思量。越想越生气,干嘛要自个在这里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