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被围观百姓小心传递,一连传了几十个,都没人认得。项渊特意注意到,那混在人群中的几个捣鬼的也有瞧见画作的,却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来这几人不过是小卒子,就只负责吆喝的。
直传了大约两刻钟,才有一人迟迟疑疑道:“这人,似乎是何家田庄的蔡管事吧?”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认识的邻里全都围过来细瞧,边瞧边点头附和。
“是啊,确实像。”
“你们看,脸上的麻子都一个模样。”
“还有跟何家蔡管事一样胖胖的。”
到最后,认识的全都一口咬定,那人就是何家田庄的蔡管事。有一个正巧和他是邻居,斩钉截铁道画中人就是何家管事,之前俩人还因为宅子界线的事吵了一大架,印象特别深。
项渊听闻后,即刻差遣衙役前去传唤蔡管事。而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何文书,此时却满脸煞白,冷汗直冒。
怎么就扯到他们家蔡管事头上了?那蔡管事因是他内人娘家带来的,向来他都懒得搭理,却不想今日竟听到这么个惊天消息,何文书一时心慌意乱,一会想这会不会是项知府打击报复他?一会儿又惊恐万一这事真是那蔡管事瞒着他做下的,可怎么办!
“何家?是哪个何家?”
这边项渊还在琢磨通平府何家,不想那头听到项渊问话的何文书,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没等别人说话,急忙从座位上冲下来,一边抬袖子抹冷汗一边战战兢兢道:“禀,禀项知府,这蔡管事却是下官家中的。但是,下官以性命担保,下官绝没有吩咐他去强占什么田地,更没有叫他打人啊!还请项知府明察!”
看到何文书,项渊才恍然原来是这个何家。不过,何家,贺家,这么相近的音,是巧合吗?
未必!
说起这个何文书,项渊也是颇有些无语。之前他作为曲州县令前来通平府述职时,这个何文书一脸义愤填膺的出头鸟模样想怼他,没想到反被自己怼回去。项渊犹记得临走时,何文书溢满不甘的愤愤之色。
不料等他接任通平府知府后,何文书的态度却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曾经当众怼过项渊般,殷勤讨好,曲意逢迎,刻意的令项渊有时颇感不自在。
“是非曲直,等本官公审后,自有定论。何文书还是回去坐好,认真记录本案经过为重。”
何文书连连点头,慌里慌张的回去座位,心下却在暗自琢磨开。
头前已经算是得罪了项知府,亏得上任后项知府事务繁重,许是没记起他来,这才叫他一直平安无事。可恨竟出了如今这种事,他又不得不以这样的坏形象入了项知府的眼,两厢一加,仕途妥妥要受影响。
怎么办呢?
何文书绞尽脑汁,突然想到项知府的内人可是个哥儿,身边又从没有女人在,这说明项知府好的就是这一口啊。恰巧,他家中娇养着的哥儿也到了许亲的年纪。不是他自夸,他家小哥儿模样性情样样都好,比项知府那个丑的像个男人的正君可要知情识趣不知多少倍。
偷眼瞄了瞄上座的项知府,何文书不由在心底畅想一番。他家小哥儿若是真入了项知府的门,那他岂不也算是项知府的老丈人?!若再得了宠,挤掉正君,翻身上位,那他可不就是能名正言顺训斥项知府的老丈人?!
这么一想,心底顿时沸腾起来。何文书摩拳擦掌,准备回家好好和自家小哥儿说道说道。
盏茶功夫,衙役便把蔡管事带到。
项渊定睛去瞧,果然和那画手画的一般无二。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顿了顿,项渊觉得下边的人实在辣眼睛,便皱眉道:“先把衣袍整理好,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那蔡管事是被衙役们从ji子的床上拎出来的,此时站在下头,衣衫半敞,腰带松垮垮系着,鞋子都是反着穿的。
慌手慌脚勉强打理好衣衫鞋帽,蔡管事复又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哆哆嗦嗦道自己是何文书家的蔡管事,主管何家田庄的事务。
这头府衙门口人山人海,全都在瞧新任项知府公审仙瑶村村民田地被占之事。那边冯府内,冯大公子一阵风似的刮进厅内,冲冯父叫道:“爹爹,大事不好,那项知府已经拿住蔡管事啦!”
“什么?怎么这么快就把贺家摘出去了?!”
冯父大吃一惊,急忙带着冯大公子去找冯祖父。冯祖父听后,半晌没言语。冯父急得团团转,一迭声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冯祖父听得十分不耐烦,斥道:“瞧你那点子出息!不过是找到姓蔡的头上,你就慌了手脚,这不是平白叫人起疑心!我问你,和姓蔡的联络是你亲自出面吗?”
冯父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都是叫下边的人办的。”
“赶紧,把联络的人送出通平府去。越远越好,多给些银子,悄无声息的打发掉。”
冯大公子瞧瞧他爹,得到示意后连忙出门安排。
熟料那人因近几日得了冯父重视,很是得意,大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