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打横将沈溪抱起,纵身跳进沈家大宅。忽听身后“哒哒”两声,他扭曲着脸道:“你又跟进来干吗?!”
韶光无辜道:“公事,公事啊!”
昀阆正欲发作,忽的福至心灵:“那我交给你个要紧事,外面有个郡主,胡搅蛮缠的厉害,我又不好揍他,你帮我把她打发了。”
韶光头一回露出了头疼的表情,扶了扶额际便去了。
打发了叨叨不止的韶光和他苦大仇深的鹿,昀阆心无旁骛的将沈溪送回了居室,沈溪睡得极沉,呼吸浅而缓,两颊chao红,在苍白的肤色之下显得格外触目,昀阆替他盖好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遂两臂交叠的趴在在床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成神以后对于时间的感觉便大不一样了,然而在天界还是时时会感到寂寞,因为念想牵挂某个人而不得见,会觉得千百年无穷尽的时光通通都是煎熬苦修。
昀阆的眉宇时而蹙起时而松弛,唇角欲扬不扬,心绪如涨chao,似起还休。
门外又一次传来大动静,大呼小叫络绎不绝。
昀阆的脸黑了个透,他恋恋不舍的站起来,掸了掸衣襟,出门。
☆、第二十三章
沈德楷跌在地上爬不起来,几个家仆不着门道的想把他扶起来,试了几次多只把沈德楷扯的直嚷嚷,就是站不起来,疼的满头虚汗。
“素问,素问!”他大喊冯氏的闺名。
阿蛮火急火燎的跑出来道:“老爷您怎么跑出来了!二夫人受了惊正歇着呢!您要去哪儿我帮您!”
“征儿是不是回来了?”沈德楷道:“我方才在屋里听着,你们是不是把征儿藏起来了?我想去看看征儿!”
阿蛮道:“大少爷.......大少爷的确回来了,但还没醒呢。老爷您这腿还没好,不如先回去歇着吧!”说完他也上前来搭把手。
沈德楷挣脱,吼道:“你别管我的腿,我要去看看征儿!”
阿蛮进退两难的望着一根筋的老主人,忽见一人走近了,在沈德楷的老腿边蹲下道:“看你不想要这条腿,不如我帮你一把。”
沈德楷大惊失色:“什么?!”话音未落,昀阆侧手成刀,利索劈在他膝头,只听“喀啦”一声,听得在场众人都面色一拧,紧接着沈德楷仰天惨叫。
阿蛮也惊呆了,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却见昀阆一手握住沈德楷小腿,一手握住他的膝根,用力合拢,扭头道:“傻站着干嘛?去拿夹板啊!”
事后冯氏面容憔悴的从屋里赶来,对着叫骂不止的沈德楷、苦笑的阿蛮以及抱着胳膊看天的昀阆,无语凝噎。
“是我手法不好,给老爷接骨接歪了.......”阿蛮小声道:“问题在我,二夫人您罚我吧。”
冯氏摆摆手。
“我就没见过这么没有教养的下人!”沈德楷犹自中气十足的吼:“溪儿什么眼光!怎么会买这种赖皮小子回来伺候!”
冯氏走上前去好言相劝,但沈德楷这人就是有脾气一定要撒,甭管是非对错,改口骂“这么矮的小子有什么用?好看?好看能当饭吃吗?小白脸很光荣吗?”
昀阆掏了掏耳朵,正眼也不屑于给,扬长推门而出,将沈德楷关于“你走什么?我许你走了吗?有没有教养!有没有礼貌!”的咆哮抛诸脑后。
他一心牵挂沈溪,疾步往别院走,走了两步,他停下,看见缩在角落里的秦戈。
秦戈那一下撞得不轻,事后众人自顾不暇,又无人注意他,眼下昏昏沉沉的躺在那儿,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个重伤难捱的小兽。
昀阆踱了两步上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眼神冷漠。
秦戈紧闭双眼,浑然不觉。
昀阆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掐向秦戈的脖子。
倏地他动作停滞在半空,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那旁人闻不见的草木的芬芳莫名的活络而浓郁起来,原本还面如寒霜的昀阆乍然欣喜,再没心思管地上的秦戈,拔腿便往别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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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醒来时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上下疼的死去活来。
他想攥床单,却连攥床单的力气都没有,肢体疲乏的宛如刚被千锤百凿,一张口沉yin喘息,嗓子火辣辣的,床边冯氏泣涕涟涟道:“溪儿,你可算醒了。”
听得母亲的哭声,沈溪脑子里紧绷着的弦松开,他模模糊糊的想,应当是没事了吧。
昀阆蹲在沈溪房门口,百般聊赖的抛石子玩,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对话。
里面隔了许久才传出常规的母子叙旧,冯氏嘘寒问暖,沈溪似乎没什么力气,寡言少语的应着,冯氏便主动将情形与他说了。
听到冯氏在沈溪面前夸自己,什么“仗义出手,自古英雄出少年”,昀阆欢喜的眉飞色舞,身后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大毛绒尾巴颠颠的晃个不停,他将石子抛出去,“咚”的落入假山池塘,荡开圈圈涟漪。昀阆仰首远眺,忽觉Yin影蔽日,一抬头看见沈征不知何时跟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