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答应季春深;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像你这样半路毁约临阵脱逃,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自己丢掉了工作,也中止了季春深的事业,给风行惹出了无数麻烦——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你一个不负责任的决定,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你的私事吗?”
冯安大睁了眼睛看他,像个被老师狠狠教训的学生,哑口无言。
蒋予安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冤枉你,你是真的不够成熟——冲动,缺乏理性,也没有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担当,这就是我从你身上看到的。”
此言一出,冯安立刻收回目光低了头,不敢再与他对视。蒋予安的这些话让他感到了羞愧和尴尬,并且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可是能够确定,绝不是愤怒或者不满。蒋予安刚才的那些话,与其说是斥责,倒更贴近于长辈的训导,只是身份不对,不该由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来说,如果换一个身份,比如果父母或者老师这样的角色,则会顺理成章的多——只可惜在冯安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父母或者老师都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他们更多的只是不耐烦和急躁。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的剖析过他,甚至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观察他,他一直以来都活得面目模糊,像个灰扑扑的影子,可是蒋予安看到他了——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天之骄子,竟然也会把目光落到自己这种人的身上吗?
在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冯安轻声开了口:“蒋先生,我很抱歉……”
蒋予安哑然失笑:“你对我说什么抱歉?冯安,你要搞清楚,你那天的决定的确是给很多人惹了麻烦,但对于你自己的人生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要做到的应该是吸取教训,将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再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受到诱惑,去做一些自己以后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冯安忍不住抬眼看向他,他知道蒋予安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为了钱才替季春深去陪吴成粱的,可其实不是的。他想要解释,但舌头含在嘴里动了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蒋予安会相信他说的话吗?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人家愿意抽时间和自己坐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恩赐了,难道还真的会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细节吗?更何况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事情,是不是为了钱,最后他都是跑到吴成粱房间里去了,即便解释了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多说。
这时蒋予安又道:“冯安,我之前提出的那个建议是认真的,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冯安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蒋先生,虽然我现在……还不够成熟,但毕竟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就算我配合你做演练,可能也起不到什么实际的效果吧?”
蒋予安摇摇头,笑着说:“我今年四十岁,按照普通人的轨迹来说,足够当你爸爸了。你在我眼里,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冯安吃了一惊,睁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蒋予安容貌俊朗,身材也保持的那么匀称,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
蒋予安想了想,补充着又说:“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有那个耐受力,所以想提前感受一下。毕竟真有了孩子,少说得亲力亲为的照顾十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坚持不下去,不如尽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冯安明白蒋予安的意思了。蒋予安想要找一个临时的“儿子”来验证自己的意志和能力,所以这个“儿子”是越让人Cao心越好。而他自己一方面已经成了年,有了足够的心智,不至于因为这一段模拟关系的解除而产生难以化解的负面情绪,另一方面,又着实不够成熟,很符合蒋予安心目中“问题少年”的状态,所以才会被对方看中。
“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呢?”他问。
蒋予安回答他:“不会超过半年。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辞掉现在的工作,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和你签订劳动合同,你以后就算宏泰的员工,对外职位是我的私人助理,和总裁办的小聂同酬,月薪一万五,交五险一金和商业保险,不过不用去公司,待在我家里就行了——这样的条件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小聂就是那个总跟在蒋予安身边的秘书,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能算集团里的中层干部了。
冯安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听了这个数字,一颗心立时活跃起来。以他现在的收入而言,想要在深市定居,还不知道要攒钱攒到哪一年,可如果答应了蒋予安,那半年差不多能就存出个八九万了——这点钱在深市买房当然是不够的,但可以租下间门面,做点小生意过活,这岂不是比现在做保洁要好得多吗?
蒋予安看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心有顾忌,便开口又说:“你放心,我让你和公司签合同,也是想在法律上做个保障。虽然你会一直住在我家里,但我们之间只是一种劳务上的关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说着他笑了一下:“否则你也可以有足够的立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