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李允堂点头,“噢,赝品啊。”
“是啊是啊!”于妈妈笑得脸有点疼。
李允堂继续往前走,指着一个放在柜子里的黄玉默面纹盖瓶说:“这个瞧着不错。”
于妈妈更是笑得疲惫了,“就是瞧着好看,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真不值钱?”李允堂笑问。
于妈妈确定地说:“不值钱!”然后顺便说,“哎呀我们都是小本经营,不过就是瞧着客人喜欢,附庸风雅罢了,哪有那么多钱弄真品在这儿?眼看着下半年的赋税还有两个月就要缴了,都瞅着怎么办哟!”
于妈妈皱紧了眉头,弄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还跟钟大人搭腔,“钟大人您是知道的吧,上半年的税赋我们都缴得很吃力,拖了个把月才缴上的呢,眼下是真的没钱了哎。”
李允堂笑了笑,也不说话,只道:“走,喝杯茶去。”
月牙湖说是湖,只是就跟大户人家家中的观景池差不多。迎春坞围了半个湖,搭了座九曲桥,又沿湖弄了好多个小亭子,下午时分阳光正好,看起来湖面波光粼粼,亭子连城一排,风景真是不错,当然也少不了漂亮姑娘泡茶作陪。
李允堂招呼钟启方、秦主薄、青禾一起坐下来喝了茶,意兴阑珊。李允堂也不多说话,喝着茶,兀自看风景,于妈妈跟姑娘们热热闹闹地陪聊,只是各怀心事,茶也喝不出什么兴致来。
等茶喝得差不多了,李允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本王呢,要跟你迎春坞收点银子。”
来了来了!于妈妈脸色大变,赶紧道:“吴亲王,我们小店真的……”
李允堂抬手阻止了她的话,笑道:“本王知道你们有困难。”
“是啊是啊!”于妈妈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李允堂又笑,“连花瓶,名画啥的都挂不起正品,只能用赝品,是吧?”
“是啊是啊!”于妈妈继续点头。
“所以呀,本王不跟你们要银子了。”李允堂一副大度的模样,还没等于妈妈喘口气,又道,“本王瞧着你们外头那些赝品真是不错,都卖给本王吧。”
“啊?!”于妈妈顿时脸都白了。
李允堂对青禾道:“你去,把外头的衙役叫进来搬东西。你素来知道本王的喜好,挑我喜欢的搬。”
“是。”青禾多机灵啊,哪能不明白?他从小在皇宫长大,好东西见得真是不少,外头那些字画物件,值不值钱一看就知道。就算是看不出来值不值钱的,统统搬走就是。
“王爷!”于妈妈惊呼。
李允堂拦住青禾道:“让衙役们小心些,咱不是拆人家的台,就是客客气气跟人家买东西,可别弄坏了人家东西。”
见于妈妈又要说话,李允堂指着一名陪聊天的姑娘,对青禾说:“你带上这位姑娘一起去吧,免得跟里头的姑娘婆子们起冲突,到底咱们的衙役人高马大,让她们受惊了可不好。”
“哎——”于妈妈是真慌了,却被李允堂一把拉住,坐了下来。
“于妈妈不是说,只要本王喜欢,要多少有多少吗?”李允堂笑如春风。可惜这会儿于妈妈心如冰霜啊!
于妈妈眼睁睁看着青禾走了,自己又被李允堂拉着不能动,汗都下来了。可是眼下自己在亭子里,婆子们都在岸上,要使眼色都没法子啊!
钟启方闷头喝茶,对于妈妈视而不见。这事他真帮不上忙了哎!
青禾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跑回来说:“好了。”
“嗯。”李允堂站起来,对快晕倒过去的于妈妈说:“谢谢于妈妈的赝品,就就不多打扰了。”说罢,还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她,笑道,“本王白拿你的东西不好,买赝品,这些钱怎么都够了,多下来的当是本王赏给你们的喝茶钱。”
于妈妈瞧着这三百两银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主薄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那些东西分明是真迹啊!于妈妈这回是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吴亲王则又得了好处,又保全了名声。
秦主薄很想对他竖个大拇指说一声:“高!”但想到这可是变相抢劫的做法,还是算了吧……
谁想李允堂没玩够,瞧了眼日头,对秦主薄说:“时间还早,再去一家。”
这回轮到秦主薄流汗了,被打劫的青-楼不好找李允堂算账,会不会找自己啊?但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颤巍巍地又点出了一家倒霉蛋来。
李允堂很公允,昨日城北收了三家,今日城南也收了三家,战利品一车一车让人往亲王府里送。可不是么,这是他自己掏腰包买来的赝品啊!李允堂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让青禾回家给静太妃打个招呼不回去用晚膳了,招呼上衙役们,又一次包了状元楼。
他对秦主薄说:“明天该没人来门口闹事了吧?”
秦主薄虽然觉得这事太惊心,但想了想,道:“应该没说头了吧。”李允堂这招虽然又Yin险又不要脸,但也是对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