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亲兄弟
李允堂跟金湛坐在酒馆二楼的厢房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透过帘子还能看到楼下唱小曲的姑娘,好不惬意。
“九爷,您这事可是闹大发了。”金湛笑得可乐了,白胖胖的下巴颤巍巍的,“不闹得满城风雨不罢休,果然是九爷的风格啊。”
李允堂挑眉,“那你高兴什么?”
金湛忙道:“不敢不敢,就是好久没热闹看了,无聊得紧。”
李允堂横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嘴巴里就从来吐不出香饽饽!
“对京城里的这些青-楼,你怎么看?”李允堂问。
金湛随手丢了几粒花生到嘴里,“嘿嘿”一笑,“九爷想来也知道,皇族贵胄和朝廷命官都不得涉及青-楼、赌-坊的,这是□□皇帝留下的规矩!但如今京城里头的这些青-楼、赌-坊,哪个背后没有大靠山?有的甚至就是在幕后坐镇收钱呢,谁不知道这个来钱最快?可是人家到底是在背后的,你知道了又如何,还能轻易让你抓到把柄么?而像你这样敢去勒索青-楼,却是把这些人统统得罪了。”
“他们会来报复我么?”李允堂笑了。
“他们当然不敢跳出来说你勒索他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可总会寻着别的事来作文章的。”金湛又剥了颗花生,摇摇头。他也算在官场上混了有些年了,知道里头的水多深。
李允堂也剥花生来吃,说:“别的事么以后再议,却是青-楼这件事,我想一不做二不休。”
金湛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个一不做二不休?”
李允堂随手把剥好的花生丢了一颗在九子盘里,说:“说我勒索他们,其实是没有证据的,只不过他们这样一闹,我的名声不好听罢了。可他们敲顺天府的鼓也不在这五千两银子,而是在试探我。”
金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看你会不会退缩?”
“是,我要是让步,以后就别想再跟他们要钱,也别想管到他们头上,否则下次还有别的理由来敲鼓,直到把我拉下这个位置。”李允堂道,“虽然老子不稀罕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老子好歹是先帝的儿子,这些年来我退让过谁嘛?”
“没有,九爷,您从小就没少被皇上抽,就这样也没退缩过!”金湛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在火上浇油,不过李允堂这柴火确实耐烧,实权没有,倒是谁也不敢真的对他下手。金湛素来是个怕无聊的人,有热闹看当然不能放过。
“是嘛,我怎么能退缩呢,我得迎战啊。”李允堂笑了,抢过金湛的扇子,“哗啦”一声打开,随手扇了两下。
“那九爷是准备怎么迎战呢?”金湛凑上去八卦道。
李允堂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这不,想让你帮个忙么。”
金湛一下子觉得警铃大作,“帮什么忙?”
李允堂正色道:“我想要查这些青-楼历年来缴税的账目。”
金湛觉得自己刚才火上浇油的报应来了,烧太旺了,就引火上身了。
“这个……九爷,我不过就是个钱法堂的小管事,管铸钱的事,不管收赋税。”金湛把自己的脸皱起来,活像个包子揉成了一团。
看热闹是好,沾到自己身上来就不好了。
李允堂丢了一个责怪的眼神给他,“你爹是户部尚书!”
金湛哭了,“我爹是我不是啊,再说您也不是不知道,从小我爹就看不惯我,我几个哥哥都有出息,就我是个浑的!只瞧我一直跟您混在一起就知道啊!”
“你能不在贬低你自个儿的时候把我也捎上吗?!”李允堂十分不乐意。这家伙嘴里从来吐不出个象牙!
“是是,不捎您,您也放过我吧!我要跟我爹要账册……那老头子能拍死我!”金湛斩钉截铁拒绝了,还怕他不信,十分用力地说,“真的,骗人是小狗!”
“谁让你去要账册了?”李允堂翻了个白眼,关键时候,酒rou兄弟就是不靠谱!
金湛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问:“不要账册?那是……?”
李允堂用扇子柄敲敲桌子,道:“我要你去放把火,烧了存放档案的那件屋子。”
金湛眼皮一抽:“放火烧账房?!”那还不如去要账册呢!他急急地说:“纵火可是大罪!”
李允堂眯起眼睛笑道:“没真让你把账册烧了,只是让外面的人搞不清楚账册是真烧了还是假烧了。”
金湛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使不得使不得!九爷,您知道我一贯胆小如鼠……”
“你还胆小?小时候跟我一起去把皇后娘娘的猫偷出来的人不是你啊?”李允堂丢了颗花生在他头上。
金湛讪讪,“您记性真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还记得……”
“我每一件都记得呢。”李允堂坏笑,“你就说,帮不帮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金湛赔笑道:“帮!可是我也得有这个能力啊,再说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