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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李允堂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见天色已晚,便跟孙从源别过,回去睡了。
李允堂跟卫望舒就住孙家的东厢房里头,这次地震受灾最严重的是县城东南的岭口镇、汇溪镇和南泉镇,那边房屋倒塌严重,县城里倒是没事,孙宅亦是完好。
从孙从源的书房出来,便见天上下起了雨,这一下雨,酷暑的天也变得凉起来。
水灾已经这么严重了,老天还下雨,真是要命!不过据史书记载,但凡地震之后,都会下雨。
李允堂站在回廊里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了房。
房内拢翠在帮卫望舒梳头,她已经换了睡觉的衣裳,也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这些天确实累了。
卫望舒见李允堂满腹心事地回来,便让拢翠出去了,亲自给李允堂倒了杯热水,问:“怎么?”
李允堂把眼下的困难说了一遍,然后道:“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卫望舒见他有些犹豫,好奇地问:“什么想法?”
李允堂顿了一下,才说:“去大户和米商那里借粮。”
卫望舒笑了,“你是说去抢粮吧?”
被她一下子就看穿了,李允堂有点不好意思,叹道:“这些人太黑心。虽然我也知道来硬的不是上策,可总比饿死百姓来得强。更怕百姓饿极了自己去抢,到时候就控制不住了。以官府的名义借粮,最多被他们记恨,不至于起武力冲突。”
说到这里,李允堂看见卫望舒手指摸着自己的耳垂,他已经发现了,这是她想问题的时候典型的动作。
他自己也想了会儿,说:“在京城那会儿整治青-楼和赌坊,因为他们太有钱了,又干净坏事,所以也没压力,可这些大户也好,米商也好,其实也都是百姓,真要这么做总也有些心虚。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那四十车粮食和物资能过来,不说能吃多久,至少可以救个急,等得到朝廷的第二批救济粮过来,中间不会断了。”
这么说,如果这件事情办妥不了,倒真是他的失职了!才想着要如何大展身手呢,结果皇上交办的头一件事就办砸了,真是打击信心啊……
偷盗贼应该天打五雷轰!
李允堂好惆怅。
卫望舒还是那个动作,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李允堂喝着热水没有打扰她,见她想了会儿,眉头忽然舒展开了,感觉有戏,不由凑上去问道:“你可是想到办法了?”
卫望舒笑了起来,李允堂这会儿被她点起了希望,就只觉得她目光潋滟,天底下没女人比她更好看了!
卫望舒缓缓地说:“还真是想着办法了,不过得讨论下细节怎么落实更好。”
李允堂喜道:“真哒?!快说说。”卫望舒想的办法哪次不靠谱啊?虽然自己没有幕僚,但有一个聪明媳妇儿!
卫望舒忽然变了个表情,对他眨了下眼睛,暧昧地说:“其实呢,博览群书还是有好处的,我可不只看小叔子和嫂嫂的故事。”
李允堂囧了,都这会儿了别提小叔子和嫂嫂行不行,一提起来自己就要可耻的起反应了……
卫望舒道:“以前看过一本野史,上头讲了这么一件事。前朝敬宗时期,云州大旱,颗粒无收,饿浮遍野。当时也发生了大户和米商哄抬粮价的事。后来朝廷调了一名新的节度使过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你目前面对的情况,而且他的情况还更糟糕。你有姑苏的粮食在途中,百姓不过断粮几日而已,他可没有任何救济粮运过来。”
李允堂听得认真,忙问:“然后呢?”
卫望舒说:“你想,大户家里屯粮,无非是想等着粮价涨高了再抛售,加之水灾淹了农田,今年很可能就颗粒无收了,那么明年粮食供应还会继续紧张,所以他们不急,对吧?当时那个节度使怎么做的呢,他高调上任,消息传到云州,当地的大小官员都到郊外迎接他,他先跟人家寒暄了几句,就马上问目前云州米加多少,州中多少官仓,官仓存米多少。之后他就转头跟部下算账,存米多少,取出多少,到时候粮价会下压多少。最后,他故意大声地说:‘哎,云州就这么点儿人口,绝对够吃了。’边上的官吏和随从自然都听见了他的话。”
李允堂也不是个笨的,听到这儿哪还不明白,接上话说:“官吏们回去之后转告亲朋好友说节度使要开仓赈粮,米价马上要下跌了。这消息放出去后,大户和米商自然要抛售粮食了!”
卫望舒点点头,“粮食毕竟不是衣服能放上几年,新米一出来,陈米的价格立即降了,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屯粮是没必要的。”
李允堂高兴地一下子抱起卫望舒转了两个圈,然后双双倒在床上,见她眉眼如画,不禁想上去亲一口,“要不,我们来做一下那个小叔子和嫂嫂干的事儿吧?”
卫望舒听了,笑得身上都颤了,这男人吧,多调教调教也就出成效了。
第二日一早李允堂就起来了,去找孙从源讨论一下实施细节。
孙从源也是个能干的,一早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