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李允堂作为军需大臣,是不能留在京城的,他得去前线安排粮草和物资的调配。不过作为后备供应,基本不用上战场,除非有人中途劫粮。但是眼下应该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山门关内都是大晋国土,一路北上不可能会有敌军埋伏,除非山门关破。而这次大晋对蒙古人早有防备,重兵把守在那里,哪能说破关就破关啊。
大家都判断这可能会是一场持久战。
这两日李允堂天天进宫,跟皇上一起商量部署粮草配备的事情,南方已经有装了二百车的粮草过来,剩下的如何分拨,都一一做了个计划。
蒙古人凶悍,比任何民族都要凶悍,养Jing蓄锐这些年,想必亦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况且这次还勾结了北戎国,眼下的形势可以说是皇上登基以来最严峻的一次。
然而大晋又何尝不是养Jing蓄锐多年,兵马、人员、粮草无一不足,蒙古人即便联合了北戎人,要入关又谈何容易。
李允堂躺在床上跟卫望舒说:“此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是在京城待着无聊,回江南也是好的。”
卫望舒笑道:“不,我就在这里等你。”
李允堂侧首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姿态,目光清澈柔和,心里不由一暖,伸手将她抱紧了,说:“也好,我不上战场,只负责物资调配,说不准隔三差五得回京的。”
卫望舒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道:“你自己要小心,刀剑无情。不管到哪里都让邢师傅跟着。”眸光似水,别样动人。
李允堂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口,笑道:“知道了,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相公。”
而后两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了一宿。
第二日卫望舒早早起床了,穿上新做的双层纱的浅橙色水云缎团花暗纹宽袖上衣,配了同色的拽地宽幅长裙,中间系一黄绿色的腰封,头发挽了个柔和的髻,没有用金银簪子,只斜插了一朵牡丹绢花,绢花是缠了金丝的,看起来雍容又柔美。耳朵上没有戴平日的那些耳饰,而是用了一对珍珠耳钉。
卫望舒自己动手画了一个妆,胭脂淡淡地刷过两腮,看起来更添了一份春日里独有的红润气色。
她就这么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李允堂出去,李允堂站在台阶之外,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你先进去吧,你不进去,我就走不掉了。”李允堂苦着脸说。
卫望舒“噗嗤”一声笑出来,走下去再为他整了整衣裳,说:“快走吧,再不走就耽搁了。”
李允堂不顾边上还有仆妇在,低头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说:“那我可真走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啥好吃的会给你带回来。”
卫望舒又笑了,这家伙果然一点风流细胞都没有,不说带点什么别的回来,就想到吃的了。不过也因此,很放心啊。
李允堂叹道:“哎呀,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多看两眼,都记住了。”
“就是,多看两眼,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卫望舒娇笑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干仆妇小厮等尴尬地扭过头去,这大庭广众的……主子不羞,他们还替主子们羞呢!
说话的时候,两人都不知,下次再见面,是何等的沧海桑田,而那张嫣然如花的笑容,也成了李允堂回忆中最珍贵的一幕了。
李允堂挥挥手,上了马车,说:“走了。”
卫望舒在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之后的几日,卫望舒有点不踏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踏实。其实打仗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稀罕,况且这回李允堂都不用上战场。
李允堂走后的第二十八天的这日晌午,春光明媚,卫望舒躺在庭院里头晒太阳,唤了程素素过来唱个曲子,春蝉在边上给她喂梅子吃。李允堂出门公办,自然是不能带女人的,只带了青禾和邢在仁。
忽然拢翠急匆匆跑过来,脸色焦急地说:“王妃,卫府传来消息,说蒙古人破了山门关,二爷他……已经战死。”
卫望舒脸色大变,当下起身,道:“备马车,回镇国公府!”
卫家男人这会儿都在镇国公的书房里,老爷子深深地皱着眉头,坐在椅子里,面前书桌上摊着一封书信,字迹潦草,想来写的十分匆忙。
卫望舒不顾家丁阻拦,闯了进去。她穿着月牙白的盘枝暗纹衫,上罩天水蓝的烟纱上衣,裙子是同色的烟纱笼裙,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衣衫飘逸,好似仙子似的。
自打李允堂走后,她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外说是相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要让他看见自己好的一面,其实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而这份不安,果然是应验了么。
卫家男人们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卫望舒环顾了一圈四周,见除了三叔外,老爷子庶出的几个在京城的儿子也都回来了,顾不得跟叔叔们打招呼,直接走到老爷子面前,说:“祖父,山门关破了?”
老爷子见了卫望舒,背往后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