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十分难过,不是为了自己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而是因为他想到,当他们在基地里疯狂寻找的时候,景嵘就躺在冰冷Yin暗的地下河道里,见不到一点光亮。
要不是他祖父也失踪,案子又转到这里,易安歌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去那里寻找。
没人知道景嵘是怎么到那里去的,也没人知道方启贤去了哪里。光一个昏迷的景嵘就足够他们挂心。安莉雅的母亲还没走,这会儿正给景嵘检查身体。
过了会儿安吉丽娜走出来,一脸严肃地对易安歌说,“你之前跟他一起遇险了?”
易安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被封睿抓住的那天,便点了点头。
安吉丽娜犹豫了一下,问,“他当时,有没有表现出狂躁或是异变?还有兽化?”
“兽化?”易安歌反应很快,“有,所以他背上才会有那两道疤,被翅膀撑的。当时他状态很狂躁,听不进去人说话,但还算老实。”
安吉丽娜叹了口气,做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他上次回来以后没有跟我说。这一次,他有麻烦了。”
“怎么说?”易安歌手心捏了一把汗。
“兽化是一种返祖现象,很常出现在同时拥有多种能力的男性异能者身上,但他这样严重的兽化我也第一次见。他的体内有一种病毒,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次兽化都会带来极其强烈的痛苦,严重的会导致昏迷……”
她顿了顿,低声说,“或致死。”
第66章 突破口
“你在开玩笑。”
这是易安歌脑中产生的第一反应。他本能地想笑,看着安吉丽娜严肃的面容,咧了咧嘴,一口气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景嵘会死?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易安歌对景嵘有多大的信心,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这样了,任谁都不会轻易接受的。
他往后退了退,跟安吉丽娜拉开了距离,十分平静地说,“这不可能。”
安吉丽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易安歌扭头去看景嵘所在的病房,“什么病毒,给他打个点滴……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身体一直很好,你了解他,你知道的。”
安吉丽娜摇了摇头,“这不是普通的病毒,是一种会激发他体内异能暴|动的病,这个不是最近才有的,在他小时候就……”
易安歌猛地回头看她,眼中传递出来的拼命抑制挣扎的情绪令安吉丽娜一下子噤了声。
半晌,她轻叹一身,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短短四个字,抽走了易安歌一直拼命留住的最后一点希望。他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脸埋进手掌心。
安吉丽娜摸了摸他的头,带着长辈无奈又怜惜的安慰,但易安歌此时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心脏一直在冲击着他的胸口,沉重而痛苦,好像要从内部撕裂他的身体。每一处关节都很疼,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休息了。
安吉丽娜轻声说,“你可以去看看他,顺便睡一觉。他的病房里有床。”
易安歌缓缓抬起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他不在乎安吉丽娜是否看穿了他和景嵘的关系,但现在这样恰到好处的关心刚刚好。安吉丽娜也是经历过三十年前灾难的人,离开基地后一个人漂泊,她所经历过的远比外人所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易安歌从未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这会儿有一名像是母亲的角色在这里,让他冰冷的心感觉到了一点安慰。
病房很暗,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易安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给Yin暗的房间带进来一束光。
光线打在第一张床上,易安歌看到景嵘沉睡的脸。那双即使闭着却依旧凌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抿紧的薄唇,他用目光贪婪地在景嵘脸上描摹,似乎想将他的样子牢牢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半晌,他将门关上,再次将光线阻隔在房门的另一头。
一瞬间凉意再次席卷整个空间,鼻腔里都是一股Yin凉的刺痛。易安歌顿了顿,轻手轻脚地走到景嵘床边,生怕吵醒了他。
景嵘睡得很沉,呼吸悠远绵长,好像在做一个将会持续很久的梦。易安歌轻轻抚摸上他的眉间,将那一点皱起的眉头抚平,又俯身在他唇上一吻。
如果是王子与公主的故事,这时候公主就应该醒来。可惜生活不是童话,易安歌也不指望在抬头的时候看到景嵘睁开的双眼。
他握住景嵘的手,轻声自语道,“我该怎么办?”
他原以为景嵘只有在基地时是一名领袖,以为他对自己的影响仅仅止于工作场合,却没想到景嵘在倒下的时候,也一并抽走了他的主心骨。
左胸口爬进了一只小兽,疯狂叫嚣着要吃光他的血rou。眼前的男人生死未卜,一想到这,易安歌的心口就像被撕咬过半,疼得他无所适从。
他该怎么办?
他从不是个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