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有人要绑他?
为了钱?易安歌知道方启贤很有钱,这种富有不是单纯钞票就能代表的。除了豪华的住所,方启贤整个人的状态就显得比一般老人更要高贵,那是一种天生的无法改变的气质。
可绑了他换钱……既然犯人知道他的能力,就一定知道他的外孙是谁。如果是普通人,景嵘不用动手指就能摆平。
除非对方有信心能够一次性对付祖孙两个。
在异能上可以与景嵘抗衡的人不多,档案库里都有资料,文啸去调了出来,在那十来个人中挑挑拣拣,找出了两个人。
第一个曾经是黑|道,结婚后金盆洗手定居国外,但偶尔回国处理一些业务。第二个叫陶毅,目前在蹲监狱。
易安歌拿起陶毅的档案。他认识这个人,不久前他第一次去见唐晃的时候,这个人在牢房里盯着他笑。
“我去一趟。”易安歌对其他人说,“你们接着查。”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决绝。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按理说易安歌是他们中资历最浅的,可……
他们从没听过易安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好像景嵘倒下以后,易安歌自己变成了他。说话的语气和处理事情的效率,没有一处不像极了他们的老大。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改变,易安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冷静而克制地走到白自明面前请求他的帮助,伸出的手丝毫不见颤抖。
这一次的目标是陶毅,易安歌不顾其他犯人窥视的目光,打开陶毅的牢门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坐下。
陶毅掀起一边眼皮看他,笑了笑,又继续闭目养神。
易安歌淡淡地看着他,问,“你和唐晃是什么关系?”
陶毅脸上的笑丝毫不见减,沉默不语。
“看来我应该换个问法,”易安歌不怒不恼,继续说,“你和周敏才是什么关系?”
陶毅身子动了动,在墙壁上蹭了个痒,才幽幽地说,“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太莽撞。”
“你见我为什么要笑?”
易安歌看着他,还是之前的语气,一点没有波澜,反而是陶毅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三分探究,半晌,笑得更深了。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谁?”
陶毅看着他,一下收敛了笑,低声说,“一个蠢材。”
他把“蠢材”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以他的能力可以得到更好的,他却说要守护未来。如果不是他的拒绝,我现在也不会待在这个破牢里。”
他抖了抖自己的手铐,有些愤恨,但很快就眯起眼睛陷入回忆,“那时候啊……”
“他是谁?”易安歌没工夫听他回忆青春。
陶毅对他勾了勾手,易安歌凑过去,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
“易、明、光。”
易安歌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他的爷爷怎么可能会跟这件事脱开干系呢?所有的事,包括一开始将他拖入泥沼的人面蛛,都是一个环上的片段。兜兜转转,所有的人和物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陶毅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晃着干瘦的脚,说,“珍惜他留下来的东西吧,你很幸运。”
易安歌皱皱眉,“怎么说?”
陶毅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用力嘘了一声,看到易安歌严肃的表情随即又笑开了,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黢黢的牙。
易安歌盯着他的脸,过了几分钟,转身离开。
他直奔景嵘的房子。当初整理出来的爷爷的遗物都放在这边,门一打开,有阵子没人居住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落尘味。
爷爷留下来一个盒子,景嵘的父亲和周敏芳分别给了他一个盒子。现在三个盒子都在这里,他将他们一个个摆出来,后两个是上锁的,只有爷爷的那个塞得满满的,东西都溢了出来。
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有城市的地图,笔记本,小陀螺……在盒子的最底层,易安歌翻出一对铁丝,很细,前头弯成一百二十度角,被人小心地用透明口袋包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撬门开锁,这技术还是爷爷亲手教他的。
他看向旁边的两个盒子。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证明太过明显的巧合很少有顺利的。景嵘父亲给的盒子他开了十分钟,累得满头是汗也没有撬开。
万念俱灰的易安歌倒在沙发上,身体却不肯休息,又伸手去拿了周敏才的那个。
他胡乱捅了两下,忽然听见咔哒一声,从手指传来轻微的震动。易安歌浑身一震,心中大叫道,有门!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了,立即打开去看。
盒子里很空,在盒底躺着两个东西。一枚钥匙,和一张照片。
钥匙很旧,照片也很旧。易安歌将相片拿起来,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