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易安歌都忘了正常人早八晚五的作息。唐小雪在一家私企做会计,工作时间应该比较规律。
正犹豫要不要留张纸条什么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麻烦让一下。”
易安歌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身后,手中拎着一个购物袋。
女人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在看一个普通的路人。她的五官很漂亮,即便年龄增长也掩盖不住那种内敛的美丽,易安歌能从她的鼻梁和嘴唇上看出些熟悉的痕迹,他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唐小雪的容貌居然没怎么改变。
他没动,唐小雪也没有急着催,只是静静等着,态度礼貌而优雅。
过了一会儿,易安歌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一步。唐小雪对他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拎着购物袋就往楼道里走。
易安歌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唐小雪似乎并不介意被他盯着看,平静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回头看向易安歌,表情柔和。
“进来吗?”
易安歌愣了愣,立即忙不迭地点头。
“小雪……姑姑。”
论辈分她和自己的父亲同辈,易安歌下意识地就要用名字来唤她,连忙在后面加了个称谓。
也不知唐小雪对这个称呼到底满不满意,她只是笑笑,眉眼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唐小雪的家跟她的人一样干净温暖,客厅里的装饰多是暖色系,她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来,过了一会儿整个屋子就让人觉得浑身充满暖意。
唐小雪让易安歌先坐,自己去厨房倒茶。易安歌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他接过温热的茶水,小心地道,“您……一个人住?”
唐小雪坐在他对面,抿了口茶,点点头,“不用对我说敬语,阿光大概也不愿你对我这样客气。”
易安歌没有控制自己在听到爷爷名字时的动摇。
唐小雪垂下眼眸,淡淡笑着,“阿光说,我的父亲只有一个,所以只让我叫他的名字。”
“你还记得。”
易安歌倒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她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了,反而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平日里挺灵光的一张嘴到了这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久不见”还是“最近过得怎么样”?要不要问她是否直到爷爷临终还跟他有联系?问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细节,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怎么样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满腹疑虑,唐小雪将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笑着说,“慢慢问,我所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还好吗?”
思来想去,易安歌还是想第一个问这个问题。
唐小雪点点头,“已经没事了。”
看来她得的确实不是不治之症,当年那么困难,只是因为没有钱而已。
第二个问题,“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大部分吧,”她说,“我记得被阿光带着躲在防空洞里,再之前的,断断续续,记得不太清晰。”
据她所说,在长大后的很多年里,她一直试图将以前的记忆碎片全部穿起,却一直没有成功。易明光总是在说顺其自然,到了后来她自己也释然了,只将所有记忆都牢牢放在心里,等待未来的某一天将这些全部告诉他。
只是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小孩子的记忆很容易被自我篡改,现在唐小雪也不确定,那些跟实验室和白衣怪人有关的记忆是否都是真实的。
这时候要是景嵘在就好了。易安歌一边听着她的陈述,一边想,景嵘总能解决那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在最初的时间线里,周敏才找到了为治疗费一筹莫展的唐晃,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在不久之后,唐小雪就被带进了基地的某栋楼里,而且从没有走出去过,直到易安歌将偷跑的她救出。
“那个周敏才,他也跟你们一起做实验?”
“对。”唐小雪说,“他是最初的实验体,在所有人中,他的地位最高。”
“什么实验?”
唐小雪愣了愣,漂亮的眉眼中染上了一丝灰暗。
“有很多,”她又抿了口茶,轻声说,“我属于药品实验,有的人是异能催化,也有专门为他们提供血ye样本的实验体。周敏才的实验是保密的,我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他的Jing神状态就十分糟糕。”
“大概多久?”
唐小雪摇摇头。身患重病的幼童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在这一点上易安歌也不想为难她。
他探过身子,在唐小雪的手上象征性地拍了拍,“现在我要问关于唐晃的问题。”
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逗笑了唐小雪,她莞尔道,“你问吧。”
“他和周敏才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这种关系指的当然不是情人关系,而是更加深刻的,比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