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家,她变得焦躁不安,面对父亲和我的时候会特别大声地说话,好像在证明些什么。我试着与她交谈,但她表现得十分不耐,每一次谈话都不得而终。”
“到了十八岁,她终于不再回家。我去质问导师到底对姐姐做了什么,导师却说,一切都是姐姐个人的选择。我无话可说,这时候导师忽然说,如果我想,他可以让我们姐妹团聚。”
“我当然第一反应就要同意,但也觉得不妥,便问他需要我做什么。他说……”
玉可停顿了一下,Jing致的眼眉皱了皱,陷入了一场不甚愉快的回忆。
“他说,姐姐需要实验体。”
易安歌肩膀一颤,神色复杂地看向她。玉可淡淡地对他微笑,“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姐姐一直在做一项名为‘逆转’的实验。他们将两个异能者的能力交换重叠,观察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还期望着能够得等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一直没有进展。这个时候组里有人提出,可以从有血缘关系的实验体下手,双胞胎的能力一般是共通的,于是他们想到了我。”
玉可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很好笑吧,我后来才知道,提出让我加入的人,正是姐姐。”
易安歌不知应该怎么安慰她。
“他们的实验条件完全不成熟,之前已经导致好几名实验体死亡,但因为导师做事小心,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他联络上了基地的一名高层管理,以交流的名义带着研究所搬了进来。”
“你现在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
易安歌想了想,看着封家兄弟说,“他们?”
玉可赞赏地点点头,“没错。他们的父亲就是导师的接应。”
这倒不是很意外。在这个时期,封家比景家在基地里更具权威,在职位上封父也比景父更高,在灾难发生后封家得以掌管奥克匹斯,而景嵘却不得不寄人篱下,相比之下这答案便一目了然。
“景家呢?”易安歌问。
他不得不问,这关系到景嵘多少年以来的心结。
玉可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保证,在工作中他与导师牵扯不深。”
“你的导师,是方启贤?”
玉可微笑着,并未答话。
易安歌与她对视着,“那么你呢?”
“我?”玉可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选择。早在我和姐姐分开之前,我们就已经成为了实验体。只不过我们不知情而已。”
她看了眼时间,抱着其中一个孩子站了起来,对易安歌说,“帮我一下?”
易安歌自然不会推辞,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楼梯向下走,路过地下实验室却没有停留,径直往更深处走去。
这里也有地下通道,而且比易安歌之前走过的那个更加宽阔。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主干道,大约四米宽的走道蜿蜒曲折,每隔十几米就有一条支线向外延伸,通向不知哪一栋楼。
原来基地的地下有一张网,为走投无路的异能者们提供庇护。玉可说,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
他们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处岔路口,玉可示意他将孩子给她。易安歌说,“两个孩子挺沉的。”
“没关系,我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玉可笑着,“我们在这里别过。”
这是她头一次下逐客令,易安歌愣了愣,在这个当口玉可二话不说就将孩子接了过去,一手一个抱得很稳。
“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迟疑,仿佛笃定了一半,听得易安歌一头雾水。
但在潜意识里他觉得,是应该听玉可的话的。
于是他准备离开,却在动身前问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玉可看着他,笑容逐渐敛去,变成了一种淡然神伤却又坚定的表情。她薄唇轻启,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未来。”
还未等易安歌说些什么,他挂在腰间的通讯仪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这是他和唐小雪约定的信号,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候才拨打的频道。
易安歌目光一凛,迅速接起,“怎么?”
“那孩子!”唐小雪一开口就是急切到近乎失声的绝望,听得易安歌头皮炸起。
“他怎么了?”易安歌控制不住音量,大声问道。
唐小雪急得快哭了,“他变成鸟,飞出去了!”
“飞……”
空袭!
易安歌猛地看向玉可,只见她动了动手腕,向他展示了一下时间。
他扭头对着耳麦吼道,“他现在在哪儿?!”
耳机里有风声,唐小雪在奔跑,“东边!他飞进楼里去了,我看不到他!在东边,这附近最高的那栋楼!”
是他曾经住过的那栋!
易安歌急得直跺脚。他多希望自己现在在地面上,即便会遭遇空袭,但至少看得清楚,也好寻找方向。
他环顾四周,忽然想到,这里这么多条路,会不会有一条是通向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