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别让兄弟干着急啊!”
“谁你兄弟,”纪康黑着脸甩开他:“除了毁掉那块地,还能干啥?”
“啊?!”赵喜被他甩得脚下打滑,差点一**墩地上,眼底霎时灰暗下去,大失所望:”都叫人发现了,赵德才还拔走了两棵样本,捣了能有啥用?再说,不是有人看着?”
“他能拔样本,咱不能全拔光?”纪康瞧不得他那熊样,回头问赵敏:“那些油菜长得咋样?”
“蛮好,”赵敏抿嘴一笑,漏出两个蜜豆儿似的小酒窝:”得亏林子里shi气大,几天才淋一趟水,不然那么远来回跑,长出来也得累死我。”说罢瞅着赵喜笑:“上回托你买那包油菜籽儿,你不收我钱,这下两清了啊。”
“油菜?!靠!我说呢!咱那旮旯哪儿种得活油菜!”赵喜喜出望外地捂住脑门,大睁着两只小眯眼,乐得嘴都合不拢。罂粟外形跟油菜秧子相似,不细看还真难分辨:“你俩早就商量好了?!瞒得我是……好小子,纪康,真有你的!”
“看守的人呢,怎么弄?”赵辉可没那么乐观,皱眉问:“能让咱们白白把苗换了?”
这话说的,仿佛冷水浇头,当即把赵喜的喜色涮下去过半,着急磕巴地说:“啊,就是,我咋没想到这茬……那咋办呐?”
“收了油菜秧子再说。”纪康明显不担心,问赵敏:“东西都收在地里吧?”
“嗯,南角边那棵歪脖子树下,”赵敏说:“早准备好了。”
“啥东西?”赵喜急眼蹭到他俩中间:“要不我回家去拿点钱……”
“废话,没家伙收个屁呀?用手刨?”纪康打断他,骂道:“这会子你只要进了村半步,人都甭想出来。拿钱!蠢东西。”
“我,我不是着急嘛?”赵喜被他骂得一脸菜色,再不敢插嘴,耷拉着脑袋落后几步傍上赵辉。
“你好好说呀,”赵敏回头瞧赵喜一眼,抿着嘴笑:“他不是害怕吗。”
“他会害怕?不先骂醒了,不定啥时候弄点钱去塞给守地的,”纪康翻上块石头,伸手回来拉她:”到时不但白忙活,咱几家都得遭殃。”说罢掸去裤腿上的雪印子,接着问:“你出来一天,跟你爸怎么说的?”
“放心,”赵敏笑道:“纪叔去找我爸说的,托我去镇上给他买支油笔芯。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刚进你们学校之前,我就先买上了。”
“呵,是么。”纪康听罢展眉笑了:“我爸这礼拜腿疼的厉害吗?”
“腿还行,”赵敏蹙眉道:”就是头两天着了风寒,咳嗽得厉害。婶子又不得空,”她笑着垂眉:“我就照着我妈平常用的驱寒方子拔了几棵。昨儿个下午熬给他喝进大半碗,也不晓得管不管用。剩下的存在碗橱上头那个黑瓦罐子里,你回去热热给纪叔喝,明儿早我熬了新的再送过去。”
“呵,”纪康含笑点头:“你熬的当然管用,麻烦你了黑丫儿。”
“哪儿的话,”赵敏弯起嘴角,依旧微垂着头看路,两只酒窝轻轻一闪:“这我应该的。”
两人絮絮倾谈着走在前面,一个矫健挺拔、一个窈窕纤巧;一个阳刚俊朗、一个秀雅婉约。言笑相顾间眉眼横波叠翠,清流水墨般迤逦氤染,映入皑皑苍苍的洁白四野中,宛如一帧淡远出尘、醉人如梦的美满画卷。
赵辉眉心微跳,下意识地别开眼睛。赵喜已经伸舌挤眼,诡笑着揪住他一劲儿努嘴。赵辉朝前看看,笑了笑不语,又再别开眼睛。忽然觉得这胖子笑起来再不像弥勒佛般诚善可亲,倒更似水浒传里的胖头陀,着实猥琐可恶。
“对了,刚忘了跟你说,”四人紧脚赶了几程路,这会儿已近半山。纪康停在崖边岔道口:“今晚我们还在学校住,明儿一早再回村。你自己照旧回家,要有人问起来,只说没见过我们。”
赵敏微顿了下,就省过意来,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嗯,当心着点儿,”纪康抬头瞧瞧天色:“晚点儿恐怕又要下雪,路滑。”
“行,没事儿。”赵敏回头一笑,辫梢悠扬滑过腰身:“你们赶紧去吧。”
“咱这是上哪儿去?”见纪康转脚下了岔道,赵喜小心翼翼抠着石缝跟上。下过一天一夜的雪,虽然中午停了,路面还是断续结了冰。挂在这纵深空崖边的一线山路上,临渊孑立、岌岌可危,人仿佛就是悬在半空的草籽儿,风都刮得跑。他边挪着步子边战战兢兢问:“晚上不回家啦?”
“不回,惹人猜疑。”纪康说:“油菜田在这边。”
“那头有路通刀背岭吗?”赵辉问。山下是巨幅石片堆叠的大洼地,再往后是乱石滚滚的深沟。名堂不记得了,荒无人烟,除了老熊,连走兽都不多见。这条道儿据说还是省里的勘探队来选矿时开凿的,多年前的事儿了。
“要趟一段野路,快点,”纪康回头催:”咱们从松鸦谷下面绕过去,越晚越不好走,还那么多事儿。”
“松鸦谷?!别呀!”赵喜大骇,脸上霎时没了颜色:“那地方带枪都不敢进的,从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