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儿说:“肯干肯干,我姐啥苦都能吃,她就闲不下来。阿姨您只管放心,我这就回去喊她。”
“不急,先来家里吃餐饭吧,跟小雯聚聚。”李菁笑道:“那位置我给你留着,这两天有空再带你姐姐来。”
“不用了阿姨,谢谢您!”赵辉赶忙推,要人帮忙,哪儿好意思再去蹭饭。纪康也说:“不麻烦了,我们刚吃过。”
程惠雯更是深知两人脾性,几年同学下来,哪儿还在意这些虚礼。帮腔说:“妈,您不用管他们,自个儿回去睡午觉吧,下午还上班呢。”
李菁闻言也不多让,跟几人打过招呼,便转身告辞。却刚走两步,又想起来回头:“对了,听小雯说你们没再上学。”她看向两人,斟酌道:“明年上半年,县城水利局那边可能有招工机会,但也是临时的,要帮你们问问吗?”
赵辉心头一喜,却仅只是一喜,脑子里闪过李氏浑黄凹陷的双眼,那笑便幽幽从脸上隐了去。本镇还好些,县城……就算李氏能放他走,他自个儿也走得不踏实啊。
“暂时不用了李阿姨。”纪康笑着说:“家里的活儿还得干,**妈,也离不开人照料。谢谢您了。”
“那行。父母在、不远游,孝敬老人要紧。”李菁听罢点点头,这才转身去了。
程惠雯又陪他几个聊了一通,能帮上忙,竟比赵辉还高兴。一路说说笑笑走到镇医院门口,见时候不早,约好了明天中午等赵芳的事儿定下来,再叫上几个相熟的同学一块儿聚聚,才跟二毛一块儿掉头回校。
赵辉长吁一口气,看向那人:“真没想到……”
“就是,”纪康夹他鼻子一下,止不住笑:“往后啊,我要有啥犯难的事儿,先请你来哭一场,那保准儿就能顺顺当当。”说罢赶紧撒腿飞逃。
“我——揍死你!”赵辉撵着那家伙飞快追过去,嘴里骂着脸上笑意盈盈。
两人一径飞跑着冲进镇医院,冲散了那条稀稀落落轮候的队伍,冲过队伍尽头那辆扎眼的献血车,不约而同地缓了步子。纪康停下来,含笑等着他,捏捏他的肩:“去拿号儿吧。”
“嗯。”赵辉轻声应着,冲他一笑,快步走向挂号窗口。
中午人不多,很快就开好了药,出了那Yin仄仄、白惨惨的院子,天仿佛都异样清蓝。两人在路边摊贩处买了几张饼子,就着医院里灌来的水,分吃着一路往回走。赵辉瞅着身旁若无其事的人,忽喜忽忧,不由拉住了他的手,没头没脑说一句:“纪康……对不起。”
“对不起啥?”纪康瞅他一眼,微笑:“傻样儿,以后机会多得是。”说着揽住他的肩,兴致勃勃地构想:“将来啊,咱俩都别在这儿混,走得远远的,找个气候好的大城市落脚。快来想想,咱往哪儿去?”
“让我想想,找个有海的城市咋样?”那俊逸的脸庞谈笑间愈发神采飞扬,照得人移不开眼睛。赵辉也不由兴头十足:“大连?烟台?厦门?深圳?”他乐得合不拢嘴:“往后咱们白天出海打渔,晚上回家烹鱼,吹着海风吃鱼,哇塞,多美啊!”
纪康一下蹲到路边,噎得险些断气:“你,你,”他手指发抖点着那呆瓜:“那不都成,渔公渔婆了。哈哈,还‘哇塞’,你,你好有志气啊!”
赵辉恼得飞扑上去,把那家伙撞个人仰马翻:“再敢笑!再敢笑!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渔民咋地啦,丢脸啊,你有点儿觉悟行不行!”
“行!行!”纪康咳得半死不活,掰着他的手一劲儿讨饶:“老婆大人说啥就啥,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提高觉悟去打渔,哈哈,饶了我,饶了我,哈哈!”
“谁你老婆,少扯淡!”赵辉也绷不住喷笑,一巴掌盖下去:“我改主意了,以后你打渔我吃鱼,你给我老实干活!哼!”见他憋红了脸不住点头哈腰,这才得意洋洋松了手。
纪康揉着脖子没命急喘,喘过气儿来立马逃跑,边跑边回头惹事生非,笑个不停:“我不扯淡,保证不扯淡,你不是我老婆,是我媳妇儿。哈哈哈,爱哭鼻子的小媳妇儿。”恼得赵辉又追又骂,两人一路跑跑闹闹上了鹰爪坪,日影西斜,才总算笑乏了消停下来。坐在路边石块上分喝完瓶子里最后那点儿水,动身往回走。
“热吧?”纪康擦擦他颈子上的汗:“啧,这灰呀。”
“你能好哪儿去了,花子脸。”赵辉一肘子杵他:“唉,真想洗澡啊,早知道不跑了。”
“等回家吃了饭,跟你姐把那事儿说了,”纪康也难受得不行:“你要不累,咱俩去瘴沼塘那儿泡个澡吧?”
“好啊。”赵辉掀着衣领扇风:“我宁愿少睡点儿,真受不了,腌菜似的。”
“哪儿是腌菜,分明是腌rou。”纪康哗地又笑,凑过来闻:“嗯嗯不错,味儿真足。”
赵辉气死了,抬腿连踢,把那小子撵得活蹦乱跳:“踢死你个嘴欠的!”
“喂喂,真来啊你!别追了啊!你又追不上。哈哈,”纪康边逃边挤兑:“待会儿跑累了,别又想我抱你回来。”
“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