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居。
苏祈躺卧在窗下,手中拿着一卷古籍,似乎看得入了神。
窗外的阳光火辣辣灼人的很,室内却一派清凉,四个角落都置着冰盆,凉榻旁的小几上放着新湃好碧水晶莹的果子,看起来一室的安好。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美人手中的书一页也没翻,她平静美好的脸实则微微皱着,额角的青筋直跳,本来淡粉的薄唇被牙齿咬的泛白,握着书卷的手指几乎要将黄脆的古籍捏碎了。
苏祈长长叹出口气,她到底是为什么要乖乖随石观音回来啊,里应外合?她先抹脖子比较快。
正当苏祈胡思乱想的档口,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然后走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美男子,手中提着食盒,正午用饭的时间到了。
这里的仆人都是石观音的旧好,自然个个都是养眼的,但是,这个不一样。
那些人被下了毒,像是没有魂魄的行尸,行动间也是机械的很。这个人,举止间跟其他男人并无二致,但,有种很微妙的直觉,他就是那个突破口。
自她来了这里,便被告知此地多凶险,不可随意出门。她自然不听,但门外岗哨众多,且多奇门五行,她此时又不能硬闯,石观音每次来时间都很短,言语间温和慈爱但就是不答应让她出去。她竟是被困在这里了。
她的一双眼睛直盯着眼前人,那人低头摆着碗筷,似乎无所觉。她观察这人三日了,完美的找不出破绽,难道是她直觉出错了?
苏祈似漫不经心撕下手中的书页,右手平平一递,薄薄的纸页便似利刃般迅捷向那人后颈间飞去,要取他性命。
这一招看似厉害无比,对内力的控制也要Jing准得很,但只要能及时躲开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但那个男子双目死寂,手脚迟钝,脚步也是虚浮的,怎么能发现弹指间的危险?
苏祈从没怀疑过自己,她觉得他是,他就必须得是。她赌的就是眼前这人以为她如石观音般狠辣绝情,他必须要自救。苏祈将目光又投回手中书卷,眉眼间满是惬意。
男子浑然不觉一般,背对着苏祈抬手从食盒里取出一碗碧莹莹的碧梗米饭,轻轻摆在桌上,而那利刃般的纸页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他突然动了,身影瞬间闪开,斜身闪过,马上又一个扭身握爪如钩向苏祈天灵袭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串成了影,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只觉一股劲风凌厉袭来,吹得胸前发丝微动。
苏祈也长身掠起,化成飞影与那人飞快的交错而过。
这一交错,实则已交手了数十招。两人背对而立,像是静止了一般。
而这时,那纸页才堪堪碰到了对面的墙壁,慢慢飘落下来,那势必要穿墙而过的利刃,却没在墙上留下一丝痕迹,像一只翩然而舞的蝶,轻轻巧巧飘落在地。
原来,苏祈控内力只准,只让纸页碰到物品便再无一点力了。
她并无意杀人。
男子轻笑一声,屋内像无声默片一样的场景顿时又鲜活起来,他走到桌边坐下,提起筷子便吃桌上的食物。那食物Jing细的很,本是为石观音专门做淮扬菜的厨子。
他与这女子内力差不多,但他疲乏已久,体内还有余毒,他全盛时也没把握胜她,更别提现在。况且这人并无意与自己为敌。
男人饿了许久,吃的狼吞虎咽。石观音自然也不会好心为这群仆人准备很好的饭食,每天看着美食却不能入口的日子难熬的很。
苏祈转到他对面坐下,侧头看他猛嚼。这人虽然吃的快而猛,并没发出一点声音,看来是个世家子弟。他长得斯文漂亮如女子,沙漠的风吹日晒也不能掩盖他一身的书生气。指尖泛黄,虎口有茧,看来是个学医毒的武林世家子弟,这也就能解释这人为什么能逃脱石观音的毒,还保有清晰的神智。
男子将每盘菜都吃了个三成便不再碰,舔舔嘴,为自己倒了杯茶,边喝便看对面的女子。她们长得实在是像,说不是一家人傻子都不信。
苏祈满意一笑,看来还挺有脑子,亲切道:“苏祈。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得,连表情跟开场白都一样。他不会还没跳出火坑又进了狼窝吧。
不由打个寒噤。
苏祈不屑道:“我对不如我的人没兴趣,瞧你胆儿小那样,被吓破胆了?”真怂。
男子刚吃了个半饱,看什么都高兴,笑眯眯挥挥手也不在意,道:“唐芥,姑娘眼神好的紧啊。”
苏祈悠悠道:“听说四川唐门日渐没落,百余年未出过英才,唯唐家嫡系唐芥天纵奇才,二十七岁便名动江湖,是下代当家不二人选,可惜五年前暴毙,连个尸体都面目全非了。”
唐芥收敛了嬉皮笑脸,淡淡道:“苏姑娘见笑了,唐某如今行尸走rou,与死也并无分别。”
苏祈展颜而笑,丝滑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但如今我来了,或许还能让你活过来,是么?”最后几个音斜斜上挑,带着无边诱惑。
“据在下所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