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解了一个多时辰,眼下心急如焚,忙忙的就往回赶。
当我气喘吁吁的回到茶铺时,原本三三两两谈天说地的人群早已走光了,我一眼便看见苏澈和尹康坐在空荡荡的凉棚内,大眼瞪小眼的对着空茶碗。我大步冲上去:“师哥,师弟……让你们久等了!”
苏澈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上哪去了?说去解手,怎地去了一个多时辰?附近四下都找不到你!两天你老是一声招呼不打就跑的无影无踪,究竟做什么去了?”
“师哥,我错了,害你们一直等我……”
“不等你不行啊,”尹康无奈又可怜兮兮的说,“银子都带在你身上,我们付不出钱来。”
我一阵心虚,掏出点碎银子出来付了茶钱——银子被我在ji院乱七八糟的派出去大半,剩下的回去一路还不知够不够。想到这里,我后悔不迭,加倍小心的赔不是:“师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你罚我吧,不管你罚什么我都愿意!”
苏澈叹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你是屡教不改,怎么罚都没用的。你身上这件衣服哪来的?”
“我、我去逛集市,在店铺里买的……”
“你倒好,我们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你解手,你却去逛集市买新衣服。”尹康咬牙。
“师哥,你还是罚我吧,”我诚恳的抱住他的手臂,“你不罚我,我良心上过不去。”
“算了,时候不早,康儿,我们继续上路吧。”
此后一路风平浪静,毋需多言。数日后回到浮剑山庄,还没进大门,家僮便出来报:“苏少爷,掌门要你一回来立刻去见他。”
“爹有什么急事?”苏澈自语道。
我心知不妙,坚决要陪苏澈一起去。两人一起进了浮剑堂,师父回头来见到苏澈,登时脸色发青,怒不可遏。
“臭小子!!我苏鸿正堂堂正正,清白一世,哪知家门不幸,竟会养出你这种不知检点的不肖子!浮剑山庄的名誉都被你败尽了!你还有脸回来?”
我从来没见师父这么愤怒过,苏澈惊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爹、爹!这从何说起?孩儿到底怎么了?”
“你还敢说你怎么了?连我都知道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师父勃然大怒,“上次是到炎珠门偷看人家姑娘练剑,我罚你面壁三月,现下却竟然变本加厉,到ji院去嫖ji宿娼!!”
苏澈一张小白脸一下子全无血色,然后渐渐憋的通红,大声说道:“爹!孩儿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要是我有半句假话,立刻……”
我连忙接话:“师父,师哥真的没有,我们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哪儿也没去。”
师父大声呵斥:“其欣闭口。你和康儿遇事总是偏袒他,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来人!拿棍杖过来,今天非打死这个不肖子不可!”
我大惊失色,扑上去抱住师父的腿:“师父,师父!不可以啊!”
师父咬牙:“这不肖子累得我浮剑山庄声名扫地,数十年清誉毁于一旦,我今天不打死他,旁人必要责我教子不严,管教无方,其父之过!”
“师父!师哥虽然有时胡闹,但绝对不是那种不知礼义廉耻的人啊~~师父你怎么相信外人胡说,都不信自家人的话……师哥绝对没去过那种地方,我可以发誓!要是我说了半句假话,立刻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大急之下,棍杖还没拿上来,我就已哭得惊天动地,声嘶力竭。
苏澈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一言不发,面色冷如冰霜。
师父仍在气头上,面色严峻,隔了半晌说道:“我确是只是听说风闻,但空xue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澈儿必是行为不检,才招此恶言,不管怎样都须重罚!棍杖暂时免下,罚他面壁思过一年!每日自朝至晚,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得面壁思过!要是让我知道你嫖ji宿娼确有其事,我立即打死你,绝不容你多活一日!”
“啊……面壁一年……那时间也太长了吧……”我忍不住小声嗫嚅,被师父要杀人的眼光一瞪,话头又缩了回去。
就这样,苏澈告别潜心阁不足两月,就又再度宣告入住。这次他将要被禁闭一年,而这一切完全是我造成的。想到这里,我真的后悔极了。我一直眼圈红红的偷偷看苏澈,苏澈却根本瞧都不瞧我一眼,只是冷着脸低着头跪在地上。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晚上我悄悄溜到潜心阁,庭戶无声,月倚阑角。我像以前一样去推窗子,打算跳进去,却发现窗子被从里面闩住了。房内是微暗的烛光,苏澈席地端坐的影子淡淡的映在窗纸上,被窗棱隔成细碎的剪影。
“师哥,师哥,开窗户啦,我是其欣。”潜心阁的门是在外锁住的,而窗户却可以从里打开。我小声的叫着,敲着窗纸,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师哥,我错了,你开窗子,听我解释好不好。”
里面还是没声音。
“你不开窗户,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哦。”
我坐了下来,背靠着墙壁,仰头看着廊外的疏星。遥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