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刚想婉拒,杨广抬眸看他,眼底的厉色让他抿唇,眨了眨眼松了口。御医赶忙上来给梁泉包扎,刚才这道人手起剑落干脆得惊人,甚至没有一声闷哼,真是个狠人。
伤口在腰间,杨广坐在软塌边看着御医给他伤口上药,可梁泉越是漫不经心,越是毫不在意,杨广心头就有一团火气在烧,这股邪火来得莫名,却愈发不能自控。
梁泉隔着布条按了按伤口,推辞了御医嘱咐的话语,他原本答应包扎便是不让杨广担心,至于其他倒是真的不必了。
御医面有难色地看了眼隋帝,隋帝冲着他摆了摆手,这才如临大释地退了下去。
梁泉看着阿摩这不经意间的动作,便知道他依旧在气头上,他偏头仔细思索了半天,然后把小剑再重新给取出来,然后牵过杨广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这是你以前刻的剑柄。”
杨广看着这普普通通的小剑,小剑默默地在他掌心嗡嗡嗡了几下,以示它也是不情愿的,然后才委委屈屈地停下来。
杨广莫名嫌弃,拎着这完全没有半点奇异的小剑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就这普通的模样,能硬抗天雷?”
就算梁泉不说,杨广也能猜到他是去做了什么。
梁泉道,“阿摩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还嫌弃?”
杨广冷哼,反手把小剑丢到软塌上,“正是我做的,才更能嫌弃不是?”
小剑对此非常的不满意,一腔愤慨地绕着杨广迅速飞驰了几圈,然后委屈投奔回梁泉手中。梁泉哭笑不得地看着杨广和小剑这一番无声的较量,只能安抚小剑。
梁泉神色温柔,但凡是他身边这些小不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宠溺。杨广勾唇看了片刻,这才语气悠悠地说道,“今晨儿心情这么好,不若梁泉同我说说,开皇八年,出了什么事?”
梁泉神色微怔,那轻柔抚摸的动作听了下来,抬头看着身侧神色轻松的俊美君王,眼波微漾,让杨广蹙眉。
每到这个时候,梁泉总是露出那种为难的神情,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梁泉不答,杨广也不恼,“不愿而不为,是你的事情。可追根究底,偏生是我的喜好。”他的手指触碰了下梁泉的脸,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皱眉,“衣服也不多穿两件。”
梁泉心中一震,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过往。
他低下头掩饰了那瞬间破碎的画面,轻笑道,“没有什么,我并不畏冷。”常年如此,梁泉的衣裳一直不多。
杨广的指尖滑落在梁泉的锁骨,那微凉的寒意让他的彻底冷了神情,“南宫明!”南宫明刚在外面松了口气不到一刻钟,又忙不迭地进来。
“没看到梁道长衣裳单薄吗?还不快去取狐裘来!”杨广骤然Yin森低沉的语气让主帐内的气氛沉下,南宫明深吸了口气应下。
待南宫明出去后,梁泉这才说道,“阿摩,你别冲着他们发……”脾气二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杨广看似漫不经意地说道,“他们素来知道我Yin沉不定,要是唤他们进来又什么都没说,才是折磨。”
梁泉收住,轻笑出声来,他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阿摩,我不是在怀疑你。”他慢慢道来,“只是不想你和属下离心太过,我知道你的性子。”再没有比杨广更Yin晴不定的人了,但是这样的杨广却显得真实,当喜则喜,当怒则怒。
当然也有掩饰的时候,能否看出来,就全凭自身了。
“开皇八年,确是阿摩离开三官观那年。”梁泉主动提及此事,阿摩能说出具体的年份,想来也是查到了,“那年出了些乱子,且你又只是暂时借住,也正好离开不参与其中。”
“你想说,这是好事?”杨广意有所指。
梁泉默默颔首,“这的确是好事。”
杨广近来的举动也让梁泉有所怀疑,莫不是杨广恢复了记忆,当初他突然因为小木人的缘故从长安城来到身边,他便有所怀疑,还有阿摩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也是暧昧不明。
南宫明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后,他默默地把准备好的衣物放好,又默默退下。
杨广起身正欲取来,便听到梁泉响起的话语,“阿摩想起来了?”
杨广把狐裘披在梁泉肩头,动作有些随意,使得梁泉大半张脸够盖在狐裘下,只露出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眸,正认真地看着杨广。
杨广呼吸微顿,又给梁泉撸下来,再调整了一下,“近来时常做梦,看见一个傻乎乎的笨蛋。”
梁泉闭眼,犹带笑意,“既然是笨蛋,为何阿摩还如此高兴?”
杨广的手自然搭在梁泉的肩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自然是因为这个笨蛋,笨得可怜又可爱,让人不舍。”
梁泉笑意未散,只是摇头道,“不,阿摩所说的不正确。”他端正坐直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仙气,可一垂眉,又是温和可亲,两者或许不同,却奇异包容在一处。
“小纸人和小剑,是当初阿摩坑我做出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