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前跟李泽吃饭时一鳞半爪聊到过,恰好知道一点往年内部数据——先头那笔合作赚到钱了,只是想跟你赖掉罢了。”
阮成锋笑起来,捡了颗葡萄扔进嘴,笑道:“这个我知道。这帮孙子狡猾得很,光是靠口头忽悠没那么容易把嘴里的rou吐出来。”
“那是你。”阮成杰只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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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确实是约了阮成锋兄弟来吃饭的,但是原本的小宴忽然就又多了一些人,以他的说法是,刚好兄长和嫂子都在,所以介绍给中国的朋友一起认识一下。阮成杰微笑着不可置否,只是在随后的攀谈中完全避开了试探话茬,只任由阮成锋和老萨东拉西扯地讨论天气和饮食,最后把话头落到了这一桌子似是而非的所谓中国菜上。老萨面带难色说条件有限,确实做不出正宗中国味,阮成杰就很大度地表示,已经很不错了。
“再去中国可以尝尝官府菜和苏浙粤菜,烤鸭豆汁这些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中华美食。或者也可以试试海鲜江鲜,Z市靠海,我买的Sveti去年年初交的货,意大利人设计这种东西的创意都很有趣,有机会不妨一起出个海。”
阮成锋知道他说的那艘Sveti,超过150米的长度称得上是游艇里的巨无霸,当时入关非常低调,仍然被八卦周刊拍了谍照。长焦镜头隔着很远,只拍到了模糊不清的黑白色外观,静静泊在码头上的庞大身躯仍旧霸气十足。
那时他还没回中国,只能隔着纸页去触摸阮成杰的生活,心想:会玩。
而今这个人就坐在离他不到三尺远的地方,面色平静,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他那个造价九位数以上的大玩具。语气淡然随便,就好像真的是还是昔日一呼百应坐拥华瑞的阮成杰。
老萨哈哈哈笑起来,接着就非常客气地邀请阮成杰去庄园里走走。
很快就要进入成熟期,这季节的烟叶田是一望无边的绿,阮成杰兴趣缺缺,没走几步就表示了要告辞。老萨再三挽留,还是没留住人。阮成锋笑眯眯地把车开了出去,在石子路上的细碎颠簸中笑道:“哥,你以前都这么跟人谈合作?扔个空饵出去等人咬。”
窗外吹进燥热的风,阮成杰闭着眼睛没理他,过了会儿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有更好的方法?”
阮成锋很诚恳地认怂:“没有。”
一路无话,回到小别墅以后阮成杰说要先去洗澡,他那头刚要上楼,阮成锋没什么意外地接到了老萨的电话,这回是主动邀约。才要切入正题,阮成锋打断了对方:“这事儿得问我哥。”于是那头迫不及待地要敲定再次会面的时间地点,阮成锋没什么诚意地敷衍了几句给挂了。
他上了楼进卧室,听到附带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手机往床上一扔,随随便便扯开衬衣扣子脱了衣服,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水温不高,哗啦啦冲下来打在皮肤上仿佛迸珠溅玉。阮成杰很白,这阵子以来也略微养了些rou出来,从背后望去很有些看头。阮成锋一步迈进哗啦啦倾泄水柱,手臂圈住了那一握收进去的赤裸腰身,下巴搁到了那肩膀上,含含糊糊说话。
“哥,想不想你那些豪宅游艇小飞机什么的?”
在手臂环上来时,阮成杰无动于衷,这一句话却让他的呼吸微微一顿,之后才很平静地说了句:“想。”
阮成锋安静了会儿,从后满满地将他拥在怀里,在喧嚣吵闹的水声四溅中又轻轻问:“那些东西……就那么好,值得你用尽所有心思和Jing力去换么?”
阮成杰抓住束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没费什么力气就从阮成锋怀里挣脱了出来,水龙头一关,顿时周遭一片安静。他扯了浴巾系在腰里,然后不紧不慢地擦头发,一边擦一边淡淡地说:“能用最好的,我为什么要将就次一等。”
阮成锋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大幅防雾镜面里倒映了俩人的身影,他望着镜子里阮成杰没什么表情的脸,慢吞吞地问:“我算不算最好的?”
这句话惹来了非常冷淡和厌烦的一眼,阮成杰那只握着毛巾的手停了一下,眼神在镜里倒映出的那具赤裸躯体上打了个转。宽肩窄腰,艳丽容色,阮成锋那张眼波流转的漂亮脸蛋笑嘻嘻的,一点正形没有。
阮成杰的眼皮垂了下去,手上用力揉了下shi漉漉的头发,然后说:“你算最不要脸的。”
说完丢下毛巾就出去了。
第3章
过后两天阮成锋接到了老萨连续好几个电话,都被他搪塞过去了。最末了一个终于是阮成杰亲自接的,这回他换了英语和对方沟通,摊在面前的是两份津巴布韦当地的报纸,一条新闻预测的是年度雨季很可能提前到来,另一份则是小规模的劳工游行示威,配的照片上有字迹很拙劣的手写口号,抗议薪水太低。
阮成杰不紧不慢地和那头讨论着烟叶受雨水影响会减产多少,以及靠着熟练劳工纯手工分拣,该如何引入品质控制体系的问题。最后才提了一句:“当然还可以继续合作,提供新的通关渠道,至少缩短七天以上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