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回头去看,竟是落进了一个灰布麻衣的人,那人口吐白沫,容貌苍老,带着一只眼罩,像一条奄奄一息的的死鱼。
云山剑柄蓝光一闪,旋即狠狠刺入他的手掌,就像贯穿一张宣纸般轻松,将老头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剑锋没入青砖三分之一有余。
宋雪桥忍不住嘶了一声,顾不得腐尸,忙小跑过去查看,暗自心惊云山剑竟有此等杀伤力,裴无念平日里不用剑实则是一个明智之举。
第15章 第 15 章
“这可麻烦了。”宋雪桥蹲在老头旁边,满面惊愕,伸手探了探他的脉门,刚刚看着还在喘着气的人,竟在他跑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浑身僵硬,单眼眼罩落在一边,露出深凹的眼眶。
裴无念抓着另一把剑跟着落到井底,深深嵌入青石砖的云山被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剑锋毫发无损,在井底有些暗的烛光下寒光流转,仍旧熠熠生辉。
裴无念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微恼道,“他动作太快,没来得及阻止。”
“嗯。”宋雪桥举起老头被贯穿的那只手,四指指甲都是乌青色,其中中指的指甲盖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殷红的血rou。
“来不及送到嘴里,居然中剑后还有力气把指甲弹到口中,啧,太狠了。”宋雪桥丢了那只手,下了结论。
裴无念扫视了一下井底,看到佛龛处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个白衣少年仍旧半死不活地躺着,但眉毛已经皱了起来,眼珠在眼皮底下轻轻转动,证明他还活着。
没等裴无念发问,宋雪桥便自觉道,“峨嵋的一个小孩,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带他去一趟医馆比较好。”
裴无念却走过去,扬手就解开了少年额上草草缠着的绷带,宋雪桥疑道,“怎么了?”
“不是他。”裴无念仔细地看了看伤口,“还有一个人。”
宋雪桥一怔,“你是说...那老头还有个同伙?”
裴无念点点头。
现在他们全部都在井下,如果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突然回来,他们......但他看了看裴无念一派从容的表情和那把写满傲气的云山剑,又稍稍定心道,“何解?”
“你看看这一把剑的来头。”裴无念丢过那把从老头手中缴来的软剑。
“老头所有招式都是贪欢楼的万绛染霜,虽已练至顶重,但被云山逼到极限的时候,也就来来回回几个招式在对付,这把软剑在那几个招式下,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伤口——应当是和云山一样的直剑所伤。”
宋雪桥扬手一接,转了转剑柄,奇道,“这是个什么剑?”
玲珑山庄剑术所涉颇广,重剑轻剑软剑短剑都在其中,故他很快判定,这把剑很Jing妙,剑身与剑柄所合之处可以转动,轻轻一施力,便如同拨浪鼓一般,红光流动,可算璀璨。
唯一可惜的是,要说好剑,大抵也是十年前的好剑了,因为上面一排鲨齿已经锈蚀,一摸一把土黄色的铁锈。
宋雪桥摸了两把鲨齿,突然脸色一冷,沉声道,“莫云霄还真跟丁墨白有一腿。”
老头的软剑,竟是燕山道人生前又一Jing品,半玄月。
另一人虽不是手执半玄月,但也跟燕山道人脱不了关系,与这个名字搭上关系的,绝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
裴无念默默蹲下背起少年,“我们还是先走吧,另一人现在不在王府,说明还有其他据点,峨嵋这个...有些不太妙。”
宋雪桥赞同的点头,刚将软剑别到身后,突然张了张口,略带迟疑的看了看他。
裴无念狐疑道,“怎么了?”
宋雪桥摇了摇头,向来只见他高岭之花,人人景仰,哪曾见他卑躬屈膝地背过人?宋大公子心下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谄媚道,“要不我来!我皮糙rou厚!”
少年在裴无念背上突然一个抽动,竟十分配合地咯出一口血,尽数落在肩头一片月白的外衫上,裴无念竟也没有嫌弃,深色的眸子垂下,低声道,“你对自己的轻功未免太自信了些。”
说罢,飞身跃出井口。
宋雪桥旋即明白其意,笑着抓住两把剑,匆匆跟上。
少年咯了一路的血,咳得一张本就雪白的脸更是煞白,看得人心惊,裴无念也相当自觉,只飞檐走壁,绝不落地,生怕吓到路上的人。
好在洛阳夜市也出了名,医馆临近子时还没关门,两人加一个伤号进去时,大夫正在给一人上药,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见他们进来,单片眼镜儿下亮光一闪,便用一只沾了血的手指指边上的一只藤台,意思很明显,让他们呆到一边儿候着。
裴无念将人放下后,便低头玩着云山,宋雪桥又探了探少年的脉息,一口气吐这么多血,实在是不像惊吓过度的症状,但他不是公孙清宴,一脉数人寿命,摸着那平稳毫无异状的脉搏,只得乖乖坐到一侧,玩那把半玄月。
大夫送了前一个病人出门,将一张银票揉成团飞入柜台上的一只纸篓子里,这才去看那个少年,哼道,“老夫最烦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