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对他倾诉着,教导着,指责着。“啊!”季临痛苦地低吼“总是逼我!总是逼我!”他狠狠地咒骂。
手机不依不饶地持续响着,季临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颤抖着抓起电话,极力压抑着暴躁情绪:“喂!”
“大临。”
这个声音如甘泉般,滋润着濒死的季临。他语声哽咽:“安,安,是你吗,是不是你!”
“大临,快来吃蛋糕,给你留了一块,最大的。”那声音十分平静,像个机器般,充满了冷冰冰的喜悦。
“安,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好想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后悔,后悔得恨不得死掉。”
“大临,等我一下,马上就来。”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了,那声音消失了,季临手中赖以取暖的火柴熄灭了,他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是梦,可他依旧希望延长一刻,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声喘息。
“安!安!”他徒劳地对着手机忙音呼喊,“我每天都想你,控制不了自己,总是梦到你。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去承担一切的。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安!”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咚咚”,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季临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门的方向。
“大临哥,开门。”
季临先是坐在原地,呆了一刻,忽然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步跑向房门,猛地拉开……是向安,正是他的向安,站在那里,瞪着深邃而明亮的双眼,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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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犯 楚向宁从走廊上经过的时候,杜俊华正和罗劲松在大厅里唱歌。
杜俊华无意间瞄到了那个清瘦俊秀、穿着纯白衬衫的影子,心中一凛,差点叫出声来。等细看时,才发现那只是换了类似衣服的向宁,他不禁暗笑自己有些过量,竟然出现了幻觉。
那个总是斯斯文文、学生气的形象,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止是他,连季临和罗劲松都一致认定,如此装扮,是最适合那人不过了。
楚向宁脚步轻快,哼着歌来到季临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却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略有些激动的说话声。他想着,或许季临在讲电话吧,贸然进去总是不好,便收住了脚步,轻轻敲了两下门。
老半天,里面全无反应,连刚才讲电话的声音都消失了。
楚向宁抿抿嘴唇,试探着小声叫门道:“大临哥,开门。”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门开了,季临的脸孔映入眼帘。楚向宁吓了一跳,才不过片刻光景,季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整张脸泛着不自然的涨红之色,双眼布满血丝,鼻孔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地开合,嘴唇微张,控制不住般地颤抖着。楚向宁敲门的手僵在那里,略有些恐惧地问:“大临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临死死盯着他的双眼,沉重地喘着粗气,两只大手缓慢抬起,向上,抚摸上他的脸侧,又紧紧抓住他的双肩,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楚向宁对于这样的碰触有些不习惯,他试图将季临的手向两边拨开,却无法动弹分毫,想向后退出来,也根本挣脱不出,他内心生出几分后怕,怯怯地说:“大临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季临脸上现出痴痴的笑意:“安,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说完将楚向宁紧紧搂在怀里。
楚向宁大力扭动着身体,无奈季临的胳膊像两只铁杆一样将他死死夹住,连一丝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空气正被一点点挤压出去,很快就会有窒息的可能。
双手被固定住,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好用脚胡乱踢着。季临神智本就不清,被这样踢疼了小腿骨,无法保持平衡,两人直挺挺摔倒在地上。楚向宁趁机从季临的臂间挣脱出来,趴在地板上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气,他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尽管刚刚经历了一次粗暴的对待,却总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向宁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麻木地想,到底该现在就走出去呢,还是去拿自己的包和手机,他的眼神迟疑着扫视了一圈,最后望向季临,季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楚向宁有些担心,害怕季临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地方,他试探着靠近了一些,小声问:“大临哥,你到底怎么了?”
一靠近才发现,季临的脸伏在地面上,竟是满眼泪水。楚向宁一时手足无措,想赶快跑出去喊个人过来,才走出两步,就被忽然起身的季临从后面抱住了。季临一把将他的身体扭转过来,楚向宁想向旁边闪躲,被季临扯住胳膊生拽了回来,一下撞到墙上,“嘭”的一声,后背生疼,眼前不住冒着金星。他甩甩头,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却看见季临的脸孔凑到了近前,一股浓重而灼热的酒气喷薄而来。
楚向宁声嘶力竭地呼救:“劲松!劲松!”大厅里正播放着嘈杂而强劲的音乐,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动静。
季临的一只手紧紧掐住楚向宁的脸颊,使他无法发出声音,再费力呼喊,也只是模糊的“唔唔”声。恐惧使楚向宁的瞳孔放大,里面映射出季临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