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的手慢慢向下移动,试图拉断皮带,彻底撕去所有的束缚,让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将所有的思念和爱欲幻化成晶莹的汁ye,全部释放在他的身体里。
楚向宁觉得力气正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消失,他绝望地拍打着墙壁,期待罗劲松可以在下一刻解救他,将他带离这羞耻而荒诞的境地。
忽然,他的手触碰到了一样坚硬的物体,有棱有角,似乎是个挂在墙上的玻璃镜框。他来不及多想,使劲全身力气,抡起来,向季临的头砸了过去。
一阵刺耳的碎裂声,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解开了,季临迷茫而无助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无尽哀伤地望着眼前人。
血呼的一下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瞬间遮盖了半边脸,伤口的剧痛使季临的大脑有了一些清醒,他看看狼狈不堪的楚向宁,又看看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明白了,双膝一软,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楚向宁扶着墙,费力支撑起身体,因为生气和恐惧,他的双腿止不住微微发抖,花了好大劲,才没有摔倒。就这样尝试着走出了几步,终于跌跌撞撞地向门外逃去。
罗劲松和杜俊华正一边互相抢着麦克风,一边等其他人出来,笑闹间,并没注意时间的长短。一曲终了,安静的间隙中,听见玻璃的破碎声从季临房里传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杜俊华站在原地没有动,罗劲松则狐疑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看到楚向宁低着头从里面冲出来,衣服凌乱地披在肩头,脸上似乎挂着又青又红的掌印。
他想拉住向宁,却在手指碰到的瞬间,被用力甩开了。罗劲松心里嘀咕了一下,三两步跨到季临门口,看到季临跪在地上,上身卷曲,头埋在两只手掌间,他的脚下,是满地的玻璃碎片,以及散落的衬衫扣子。
罗劲松一下子全明白了,既生气又心疼,他冲上去就是一脚,将季临踢翻在地,又不解气地狠狠补了几脚,杜俊华听声音不对,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拉开了他,又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小弟呢?我看他急匆匆跑出去了……”
罗劲松知道眼下不是收拾季临的时候,他迅速从地上捡起楚向宁的东西,向外面追去。出了别墅,早已不见了楚向宁的身影。他只好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声呼喊着“二胖!二胖!”
热心的保安指点他说,刚刚有个男孩往湖边的草地方向走了,他放眼望去,那里黑乎乎一片,哪里还有人影。他止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罗劲松啊罗劲松,你到底有多没用!整天围在二胖屁股后头转,说什么照顾他保护他的屁话,可当他那么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还他妈没心没肺地在唱歌!
楚向宁迷迷糊糊从屋子里跑出来,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想尽快远离季临,远离那个房间,于是低着头强撑着一口去走了下去。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胸口越来越闷,呼吸变得有些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为了不使自己倒下去,他减缓了脚步,最后干脆半跪在地上。
伸手摸摸口袋,糟糕,手机和药都在包里面,此刻就算是求救,也喊不到半个人。想再走回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他气恼地一拳砸在地面上。为什么总在他觉得日子即将平静安稳的时候,就一定要起些波澜呢,为什么不管他怎么极力地规避和遗忘,刻意忽略那些欺骗和利用,却总有些Yin暗而面目模糊的东西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呢。
偏偏自己又这么没用,连反抗和逃跑都做不好。
胸闷稍稍缓解了一点,也积蓄了一些力气,他试图站起来,身体却仿佛缀满铅块般沉重。费力地撑着,却止不住向一边倒去,还好有一只大手及时而有力地拖住了他。不用回头,不需要听声音,只凭内心深处的感觉,就知道,这手的主人是罗劲松。
罗劲松将楚向宁揽在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腰,替他承载住全身的重量,一手赶紧塞了两片急救药在他嘴里。然后轻轻抱着他,用手不断抚摸着楚向宁的后背,安抚他难以平静的情绪。
就这样抱了许久,直到楚向宁的脸色不再像纸一样惨白,嘴唇也不再是一片青紫,罗劲松才温柔地问:“回家好吗?”
楚向宁疲惫地点点头,却没动。罗劲松笑了笑,转过身,半蹲下来,双手向两边张开。楚向宁会意地走上去,伏在其宽厚而结实的后背上,抱住罗劲松脖颈。
罗劲松双手向后,搂紧楚先宁的腿,轻松将人背在背上,向远处的停车场走去。他尽量走得缓慢而平稳,让背上的人可以舒服地趴着,不必费一丝力气。
走出一段,楚向宁喃喃地问:“劲松,你打算背我到什么时候?”
罗劲松望着天边悬挂着的银色月亮,轻声回答:“永远!”
情由 楚向宁冲出去之后,夏桥一直在窗口远远观望着。直看到罗劲松找到了他,将他背在背上,才放下心来。季临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被杜俊华搀扶着去了医院。
刚才还喧闹着、努力装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