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蟠笑,“家里这么多人,谁不行,外头有小厮和跟着的人,里头有丫鬟婆子,哪里就非你不可了,你要是想去,我和妈说一声,还使得。”
见如此,香菱方点头,两人又商量着说了一会儿话,便自去安歇了。
第二天薛蟠和薛姨妈一说,她果然皱眉,“好好的,留着伺候你岂不是好,到了园子里也是胡闹。”
薛蟠过去捏着她的肩膀,笑着将缘故说了,又道,“亲戚家虽好,也不能住一辈子的,我已经打发人去将咱们的旧宅子看着收拾起来了,只怕年后就能得,我房里又没有旁的人,妈年纪也大了,总要让她学着立起来才是。”
听了这话,薛姨妈点头,“我的儿,你说的是,如今暂且让她去吧。只是出去住一事还要斟酌,你的性子我最清楚,若没个人拘束,指不定怎么反天呢,如今且有你姨丈和舅舅拘束着,这搬出去的事,日后再说吧。”
薛蟠暗地里撇嘴,细思从金陵到贾府这一路的事,暗道这宁荣二府藏污纳垢,子弟不肖者甚多,反而把他勾坏了呢。只是深知此事不能仓促,如今且有时间,等到他做出一番事业来,自然就能听他的话了,因此只是点头。
宝钗自带了香菱进去不提,薛蟠自和薛姨妈治了酒席送张德辉等一干人回去,又叮嘱了一番,说定了明年回来的日子,薛蟠言道明年必去接的,铺子里自己也会学着照管,让他们自去行事。
薛蟠又到当铺看了两日的账,只觉稍微入了点门道,能大略看懂一些,便来了兴头到底下坐着记账,同时盘算托贾荣引荐戴权的事应该有了消息才是,晚上回去后倒要问一问他。
此时当铺人少,便和张吉闲话起来,也没人管他们,不外乎是说些家乡风物、平日所见客人等语,薛蟠自来不在意这些,此时乍听,倒觉新鲜有趣。
正得意间,忽听外面轻咳了一声,薛蟠抬头,见是那日来赎簪子的公子竟然又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不知装些什么。
伙计们忙迎上去,薛蟠也起身让伙计们上茶,请他坐了。
李长吉坐下,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扫了薛蟠一眼,说了句死当。
薛蟠点头,他是没做过朝奉,不过虽不能估价,看东西的眼力还是有的,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块古玉,玉质细腻,散发出盈盈微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李富贵正在边上弯腰候着,薛蟠看了一眼便将盒子合上递过去,让他估个价。
“哎呦,这位爷,这可是好东西,您要是死当可是可惜了。”李富贵一看那玉,就知道是好东西,也知道能有这东西的,纵然现在有了难处,只怕来历也是非凡,因此提醒这么一句。
李长吉点头,说声知道了,李富贵便作价五百两银子,李长吉皱了下眉头,不大高兴,“这位掌柜,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汉代的古玉。”
李富贵笑呵呵的,“这位客官,这玉虽是好玉,不过一来这最近玉收的多了也就不上价,二来,自来银贵钱贱,这五百两已经是不少了,三来,能戴的起这样玉且识货的,自然都是家里有传承的,只怕看不上外头来的,我们若要出手,只怕也难。”
听他这么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李长吉心中不耐,冷笑道,“你只说是看我急等着用钱,所以压价不就成了。”
李富贵讪讪的,笑道,“您可误会了咱们,自来都这样的行情。”
李长吉闭了瞎眼睛,点头道,“那就当了罢。”
薛蟠看他面上似有不舍之意,忙道,“不如这位兄弟再考虑考虑,总归是家传之物,这般当了,怪可惜的。”
李长吉眼睛瞧过来,凤目潋滟间似带着无限风情,看的薛蟠心尖一颤,身子一软,忙道,“兄台说当便当了,可我看五百两银子也太少了,再加五十两罢。”
李富贵犹豫一下,看着薛蟠到底应了,五百五十两自然也是不亏的,自去收好了东西,写当票去了。
薛蟠在外间犹让人只管喝茶,李长吉在他再三劝下在,总算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挡住自己的冷笑。
他心中自以为薛蟠是个因色忘情的纨绔,想着可以好生利用一番,只是薛蟠虽被美色所迷,却也只是欣赏,不敢有所想法,他今生学了个乖,为保小命计,还是乖乖的远离是非,一应关系复杂之人,只是不理才是。
如今对李长吉这样,只不过是因瞧着他似乎是个落魄皇族,心中有心事,想要打探一番而已。
待李长吉拿了银子,薛蟠叫住人,涎着脸道,“不知这位李兄现在可有空闲,眼看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不如在下请客,一同用些。”
李长吉本打算拒绝,转身看了看薛蟠殷勤的样子,忽然改了主意,笑道,“如何不行,但凭兄长的意思,也是交个朋友。”便随着薛蟠往酒楼吃饭去了。
虽有两个人,薛蟠还是要了个雅间,打发薛平薛安到外面伺候着,亲自给他把盏,笑道,“李兄,请用。今日是我唐突了。”
李长吉笑着饮了一下,口中说着不妨,又故意问薛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