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得女,自然是受宠万分,只不过没有宽容的胸襟,却自有天下唯我独尊的傲气,她自命文才武略都是天下女子翘楚,如今被宝钗压了一头,如何能出的了这口气?
这个性子,皇后也私下劝过,终究是抵不过拳拳爱女之心,又狠不下心来管教,只能罢了。
这日放学后便有两日的假期,宝钗早和大观园的姐妹们约好了一出宫便往园子里去,姐妹们好生聚一番,却不想下午的时候偏出了事故。
今日下午有经学课,要交一篇作业的,西宁县君课前才发觉自己的作业不见了,众人的作业都是和伴读的放在一起,她亲手交给宝钗看着她收好的,如今课前两人再拿便不见了,只有宝钗的放在原处。
上经学课的是个老夫子,还兼着皇子们的课程,最是迂腐不过,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对女学生们多有打压,也是最严厉的,若是丢了功课,少不得是一顿严惩。
西宁县君头上立马就出了汗,左右翻找了一番,又让自己的丫鬟和莺儿跑去休息的地方找了一回,还是没有发现。
“不必找了,我看咱们是找不到的。”宝钗淡定道,她和西宁县君的课业是放在一起的,如今她的还在,单西宁县君的不见了,其中必有缘故。若西宁县君是个心窄的,说不得会以为她是故意的,虽西宁县君是个宽宏之人,这一顿罚也是免不了,而且课前才丢课业这事,只怕先生也不相信。
“县君,不必找了,我把我的给你,咱们的字迹差不多,到时候就说我忘记写了,直接让先生罚我,大家都痛快些。”宝钗想明白之后便出了主意。
“这怎么行?明明丢的是我的。”西宁县君不同意,她倒是不想连累宝钗,丢的是她的东西。
宝钗摇头,“宫中规矩如此,若你有错,罚的也是我。何况,你去和师傅说课业丢了,他也不会信,反而觉着是为了逃避惩罚的偷jian耍滑,定然更加生气。不如我自己痛快承认了,直接罚了便好,也省的多事。这事,本来也是冲着我来的。”
两人都是聪明人,言尽于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西宁县君有心说两句什么,终究怕隔墙有耳,皱着眉头拿了宝钗的作业去了。
宝钗苦笑一声,将莺儿叫过来细细问了一番,这课业一直是和文房四宝一样放在匣子里由她贴身照看的,单只这个丢了,定有缘故。
莺儿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她们这些丫鬟今日都被宫里的嬷嬷召见过,又说了一回规矩,东西不许带过去,都交由外面统一放着,当时她看东西都在也就没注意,全没想到课业已经少了一份的。
“小姐,没事罢?”莺儿着急的看着宝钗,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有些着急。
宝钗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去了课堂,剩下莺儿在原地着急,又不能跟过去。
上课后,果然第一件事就是交作业,众人的都在,唯独宝钗没有,夫子楞了一下,往日宝钗的作业都是前几名的,何以今日没有。
“回禀先生,学生忘记了。”宝钗答的淡定,却引来一阵嗤笑。以延庆公主为首的众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她,夫子皱紧了眉头,确认宝钗确实没有之后,冷笑一声。
“学里有学里的规矩,我也从未因你们是女孩子而放纵半分,如今你因私废公,可是要受罚的。来人,拿戒尺来。”他声音严厉,三尺长须都抖动了起来。
侍候的小太监不敢怠慢,忙去取了戒尺来,夫子也不含糊,让宝钗伸出手来,狠狠打了十下。他用的力气不小,宝钗的手上很快就肿起了一道道红痕,原想强忍着不哭,可是疼到极致哪里忍得住,泪水登时滚滚而下。
众人原本是玩笑,让宝钗吃个苦头,哪里想到这夫子当真打人,还如此重手,当下有的人就低下头去,觉得悔愧,唯有延庆公主暗自得意,觉着杀了宝钗的风头。
幸好打的是左手,下午写字没受大影响,虽如此还是疼的发抖,难免吃力一些。
好容易挨到了放学,宝钗上了自家的马车,直接让往贾府行去。
莺儿看到她的手已经红肿发亮,登时心疼的掉了眼泪,怪自己粗心大意,丢了东西。宝钗反安慰她,人家有心算计,宫里又是延庆公主的地盘,这顿打想来是逃不过的。
很快就到了贾府,如今她不常住了,见到姐妹们更觉亲热,众人早就在贾母的住处候着,见到她登时嬉笑着围上来,与贾母请过安后,簇拥着往园中去了。
黛玉心细,早就看她神色不对,动作遮掩,到了园子里直接把宝钗的手捧起来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手上肿着一道道的红痕,已经老高了,呀了一声,引得众人都来围观。
宝玉见了心中大急,一叠声的叫人拿伤药来,又问是怎么回事。
莺儿早就憋不住,将事情的原委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恨恨道,“说是公主,一点儿气量也没有,不过是咱们姑娘略出了回风头,就要这样做贱人。”说着淌下泪来,众人忙劝阻,宝钗也让她不要多说。
眼见着宝钗上了药,将伤口包好,宝玉在地上来回走着,叹息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