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蓬勃生长的热带花,在波光粼粼里折射着瑰丽的色彩。
花园露台左侧有一处可供落脚的平台,衔接着白色的,直接没入碧绿海中的螺旋滑梯。
郁之宁嗅着花的香气,走进了花园露台。
平静的如同镜面的,与天的尽头相连接的大海,填满了他的整个视野。
晶莹剔透的阳光混合着温暖chaoshi的海风,轻柔触摸着郁之宁的每一寸肌肤。
一只海鸥鸣叫着从他头上飞过,郁之宁的视线追随着它的身影,一直看向身后……
却对上了正从楼下走上来的沈顾阳。
这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对,让二人都有些怔忪。
沈顾阳没有穿西装,也没有穿皮鞋,只是一身白色的棉麻长衫长裤,打着赤脚。他也把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放了下来,任凭微长的刘海在风中微微晃动。
他甚至没有戴那副金丝眼镜,而是像十年前那样,戴着有些呆板的黑框眼镜。
恍惚间,郁之宁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沈顾阳。
郁之宁不可遏制的心跳加速起来,他微红了脸颊,掩饰似的将大开的领口拢了拢,别过脸去。
同样心脏乱跳的还有沈顾阳。
郁之宁身上穿的是他的白衬衫,实在不太合体,但实在又性`感的不像话。
皮肤白的不像话,脖子细的不像话,两条腿也又长又直的不像话。
沈顾阳发现他染回了黑发。
沈顾阳想,其实他是更适合黑发的,那样衬得他很……很纯情。
这样的想法令他感到有些微妙的羞涩,又有些微妙的满足,甚至还有些微妙的得意。
心脏的狂跳让沈顾阳面颊微不可察的泛红,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故作冷淡的道:
“醒了?”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郁之宁身边,双手插袋的远眺海面。
郁之宁不自在的偷看了离自己两米远的沈顾阳:“嗯……”
沈顾阳沉默。
郁之宁也沉默。
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这是哪儿?”郁之宁终于忍不住问。
“国外。”沈顾阳惜字如金。
郁之宁一愣:“我睡的有那么沉吗!?”
“嗯。”
“我睡了几天!?”
“一天。”
“胡说!我手机上都显示今天是24号了!我试镜那天还是22号来着!”
郁之宁抓狂:“再说我怎么可能睡的毫无知觉!?连出国都没感觉!?这不可能!!”
沈顾阳一脸淡定:“所以给你打了点镇定剂。”
郁之宁刚才的心动荡然无存。
他手里要是有刀,现在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在这儿。
郁之宁气得五官扭曲:“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无理取闹呢?你到底想干嘛?”
沈顾阳笑笑:“想让你履行协议呗!”
“我不是给你解释过我跟贾丽没有那种关系吗!?”
“我也想相信你,但是我亲眼看见你跟贾丽进宾馆,一边亲得难舍难分一边进房间。”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看你两只眼睛都是白内障加青光眼!”
“有事说事,不许人身攻击!”
“屁咧,你都骂我rou便器还说我人身攻击你!”
“我不是换词了吗?”
“水性杨花是好词!?”
“还不是怪你先出轨?”
“咱俩到底谁先出轨的?”
“我什么时候出轨的,明明是你出轨!”
“你跟你那个未婚妻亲嘴儿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
“你不要为了搅混水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不要拿你的脏手指我的鼻子!”
郁之宁火大的拍掉了沈顾阳指着自己鼻子的手。
沈顾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好了,郁禾,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再讨论以前的问题。我原谅你所有的过错……”
“我对你问心无愧,沈顾阳。”郁之宁望着远处的海,“当年背叛这段感情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沈顾阳的面容沉了下来。他沉yin许久,才缓缓开口:“好,往年谁对谁错现在都说不清了,我也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
他转身走下楼梯,头也不回:“但是咱俩之间的协议你必须履行——这个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郁之宁看着他走远,那个十年前的沈顾阳再次消失了。
中午时,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一顿无滋无味的午餐。
沈顾阳吃帝王蟹时斯文无比,妥妥的贵族风范。
郁之宁和他在一起学到不少所谓的贵族礼仪,但是分开后,除了用来在工作或应酬时装逼,其他时间一概活得像只野生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