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赶去开门。
沈赟在外面吊儿郎当,隔壁房间里是被锁在屋里的六月愤怒的吼叫。
六月鲜少有怕得人,沈赟算一个。
沈顾阳堂兄家的这个独子,长得活泼可爱人畜无害,身手却是一顶一的好。六月挡着沈赟不让他见沈顾阳,沈赟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给铐在了暖气片上。
“叔叔~啊~我的好叔叔~世界上最好的好叔叔~”
沈赟哐哐哐砸门。
终于把满身戾气的阎王爷呼唤了出来。
“滚。”沈顾阳一手搭着门框,脸上都是黑的。
“好不容易见着您,哪能滚?”沈赟对沈顾阳的怒气视而不见。
他嬉皮笑脸的耸了耸鼻子,往房间里探头探脑的看:“诶,里面什么味儿?怎么一股春天的味道?”
沈顾阳一掌把他推出了门。他走出房间,反手上了锁,强压着脾气,将还是不死心往屋里看的沈赟搡着走出好远。
沈顾阳在一扇窗前停下,点了根烟,吸了几口才张嘴:“说。”
沈赟双手插袋,青春年少,帅气逼人:“叔叔,给个角色演演吧,男主角我就不求了,什么男配角啊,男炮灰啊,男路人啊,就算是个男尸体也行啊!我就是想演戏。”
沈顾阳的丹凤眼斜了他一眼:“男尸体倒是好说。”
“啧!”沈赟皱眉。
“不过沈赟,我要是让你演戏,你爸那儿我怎么交代?你爸是让你回来继承家业的,不是让你回来进娱乐圈的。”
沈赟叹了口气,撅着嘴道:“我才不想继承家业呢。每天都被盯得死紧死紧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您是不知道,我连出门买瓶水都要打报告!”
沈顾阳眉头一抬:“这么严苛?”
沈赟无奈的枕着双臂,可怜巴巴的说:“对啊,我就是那笼中的鸟,要是敢飞出去,我爸就能把我的翅膀给掰折了。”
他明亮的眼睛里写满哀怨与忧愁,令沈顾阳想起曾经的自己。
沈顾阳没有回答,仅是将烟掐灭,轻描淡写的说:“我不参与选角工作,也不会干涉章导的决定,但如果你适合某个角色,自然会被导演组选中。”
“是真的吗,叔叔!?”几乎与他一般高的沈赟两眼放光,兴奋跑过去抱住沈顾阳。
沈顾阳皱着眉头将他推开:“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先回家吧。”
说完,转身走向郁之宁所在的会议室,没看见沈赟得逞似的微笑。
就在沈顾阳搭上门把手时,想起什么的沈赟突然冲他喊道:“叔叔,那个叫郁之宁的过关了吗?他长得漂亮吧!”
沈顾阳一愣,疑惑的看向沈赟。
他正咧着白牙笑:“叔叔,你猜怎么着,我找到我心目中的男神了!”
咔哒一声巨响,门把手被沈顾阳整个给扳了下来。
沈顾阳看了一眼质量可疑的门把手,再想回头找沈赟时,那兔崽子早已经跑远了。
透过门把手的洞口,室内明亮的阳光射出了一小束,似乎还带着郁禾特有的芬芳。
沈顾阳望着那一束光,心想:也对,既然他能让自己念念不忘,自然也会让别人神魂颠倒。
这一瞬间,沈顾阳心中五味陈杂,醋意冲天,打定了让沈赟落选的主意,甚至想把他打包送回国外。
但少了一个沈赟又能怎样?还有李尚星。就算又解决了李尚星,还会有王尚星,赵尚星,刘尚星。
没有信任,普天之下皆情敌。
可是自己又如何去信任他?
沈顾阳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腹,那里有一处隐蔽的刀疤。十年来,这处刀疤时常隐隐作疼,困扰着他,折磨着他,令他无法入睡。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起这道疤的来历,想起他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想起郁禾那时对他毫不留情的背叛与伤害。
能做到原谅已实属不易,要做到信任却无比艰难。
沈顾阳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那人竟然已经在沙发上睡了。
脸上还挂着眼泪,鼻头也红红的。他微微的打着鼾,睡得很熟,眉头却是紧锁的。
沈顾阳看到他眼圈都是青黑色的,估计为了今天的试镜,做了不少准备,连觉也没睡好。他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拨开郁之宁乱糟糟的头发,用掌心感受他细腻额头带来的温度。
像是冬日里的阳光,照得沈顾阳的心里暖暖的。
他将自己的额头也贴上去,高高的鼻梁磨蹭着郁之宁的鼻尖。
“我们重新开始吧,小禾苗。”
他无声的说。
一丝酸意染上鼻头。
十年了,他终于敢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郁之宁睁开眼时,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第一个反应是:郁小景呢?郁小景去哪儿了!?
十秒后才想起试镜的前一天,郁小景参加了学校的冬令营,早已经飞到坦桑尼亚,大约半个月以后才会回来。
贵族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