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满是警惕。
“我是医院的工作人员穆译。您的儿子……请节哀。”他放缓音调,说话时眼睛直视着对方,话语真诚。
“节哀什么节哀啊!他还没死呢!”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仿佛不愿意接受事实。
穆译上前几步,尝试拉近人际距离。“阿姨,我理解你的苦,今年我也差不多30岁了,换做是我的母亲……一定也会接受不了现实。”考虑到她的家庭情况,他刻意没有提到父亲。
女人并不搭理。
“脑死亡在几种情况下,的确是有希望恢复的……”他这么一说,女人眼神专注起来,渴望判断儿子是否有更大的希望。
“……大面积淤血以及血管损伤是比较难以修复的。”他耐心的解说着,“或者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下,您的儿子能够动了,但是他很有可能后半生在失明、失聪、半身瘫痪的状态中度过……”
女人强忍着眼泪,目光仅仅锁在病床的方向,嘴唇抿出了褶皱。
“我知道作为您的身份,只想让他的生命延续,多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可是他躺着,他的意愿……其实是表达过的,他希望不要受仪器的痛苦,真正的……在最后帮助一次别人。”
女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们就是来抢他的器官的!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混蛋!哪里是在救人!这是杀人啊!!"她尽可能压抑音调,最终哽咽着,死死盯紧穆译的眼睛。
穆译没有避开这凶神恶煞的目光,而是更上前一步。“阿姨,假设您的儿子不是脑死亡,而是心脏衰竭了……只要有一个心脏换给他,您会怎么想?”
见她眼神中的敌意少了几许,便继续说,“又有多少家庭盼望着这样一份器官呢?他们的子女,或是父母,并不是感知不到痛苦的,而是每天生活在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的恐惧中……”
穆译通过目光,似乎想将这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哀伤都传递到这位母亲内心。
经过半小时的疏导,女人说:“穆医生,你不用再多说了,如果你们要进行捐献,我不会反对,但是我一定签不了这个字。”
“或者说,你们就狠心,让我接下来的日子都怀着亲手杀死儿子的事实中过?!”她双手捂住眼睛,“要签字,你让那个女人去签。”说完毅然地关闭了任何交流的意愿。背对着穆译。拿起毛巾准备去打水给儿子擦身——毕竟这已然是一位母亲能够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穆译看着她,眼角阵阵发酸。他不再去打扰这位年迈的母亲。转身出了病房,去询问蒋医生王澄的妻子什么时候来。
“你也不容易,能不反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之前去都是直接被骂出来的呢。”蒋医生无奈的说,“他的妻子不太来看他,据说一直在找工作,因为出事前她是一名全职太太,现在经济负担比较大,所以……”
“她的工作地点还不清楚吗?”
“我这里有她的手机号,不过一直打不通。”
“我会继续打的。蒋姐姐,您就不用Cao心了。”花了一些时间,穆译又将自己调整到了爽朗的生活模式。
在接连十几次未接通之后,穆译在回程的高铁上,发了一条信息给王澄的妻子:”您好,我是医院关怀处的穆译,在了解了您丈夫的情况后,负责慰问家属,以及协助处理保险理赔事宜。请问能见一面吗?“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令人意外的,女人在G市,应该是……找到了工作吧?
穆译靠着椅背迷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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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G市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穆译决定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从新西兰回来时差都没彻底倒过来,第一天上班就跑了趟远差事。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刷手机。
冰箱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几个鸡蛋。其实平日里他是一个养生的人。只能用app叫了个外卖。又想起来矿泉水也没买,便准备下楼去最近的超市。
扛着一身的酸痛,他强忍着Jing神上的过度消耗,摇摇晃晃出了门。
于此同时,林钰明刚吃完一个人的晚餐,没有开灯,毕竟他无所事事地靠在沙发上点起烟,并未抽几口,思绪随着袅袅白雾恍惚在着。他一个人住市区一百平米的公寓,单身二多金,应该是令人艳羡的才对。忽然,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
“林先生,您好,您查的人我们缩小地范围就是H市地L区。并且查到在国立医院有一位叫严驿的病人,当前等待器官移植手术,最接近您的描述。”
“好的。”居然就是我所在的区域?
“具体资料已经发送至您的邮箱。”“好的。”
点开电脑,林钰明的双眼被明亮的屏幕刺痛。邮箱中罗列着具体的数据。他看得眼睛愈加胀痛。拿起眼药水,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居然过期了。
拿起钥匙,决定去买一盒眼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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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明走进便利店,考察似的会到冰柜前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