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卿琢磨着萧七的话,觉得不对,后知后觉地问:“谢仪她们难道还插手了方筱这件事?”
萧七给了他一个“你总算明白过来”的眼神:“说白了,那东西不过是纳音废掉了一个玩具,却敢有恃无恐地对你下手,甚至一次不成功还追到了医院。明显是有底气的,这个底气也许不是谢仪她们直接给的。毕竟谢家还是要点脸面的,和个连魔物都算不上的东西牵扯不清太跌价,但是只要谢仪她们放出一点风声,比如说你只是抱着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或者干脆通过一个间接的渠道给那东西提供点法力支援什么的。她们知道事情是一定会解决的,但是你死了才能真正的杜绝后患。借刀杀人,不用了脏了自己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关卿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好狠。”
萧七却说:“还好吧,毕竟她们也没提供什么真正地杀伤性武器。谢家几代致力研究死人的事,想杀人不见血太简单了。等着瞧吧,这对姐妹花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以后有的是好戏看呢。”
一直专心致志开车的秦鉴突然发言:“每次你们说起这种事,我就感觉和你们活在两个世界。”
萧七笑眯眯地说:“秦大法医,你别说的这么置身事外。原本你那一道是被谢容看上的,人家谢姐姐特意跑美国进修了,结果还是落到你头上去了。谢容和我们这么不对付,也有你站到我们这边的原因。”
秦鉴冷冷地说:“又不是我想做这个道主的。”
关卿心说,是哦,秦法医一看就是个极度热爱自身职业的工作狂,怎么看都和萧七这帮搞封建迷信的不是一路人。
下一秒,秦鉴为他解开疑惑:“还不是纳音硬塞我头上的,秦家几十口人,偏偏挑中了我。”
难得听秦法医抱怨起来,这让关卿觉得他终于不再是高贵冷艳不可接近的高岭之花,而是个被迫兼职的可怜上班族……
萧七假惺惺地安慰他道:“既来之则安之,要怪就怪纳音那个老东西非要强人所难,我看他可能是贪图你的男色吧。毕竟你看你和尺八玩得好,说不定他老人家想把你们这对兄弟花一同收进观里呢。”
秦鉴的神色一刹那复杂地让关卿难以分辨究竟是愤怒还是吃惊,或者是吞了翔……
关卿说:“萧七,你能不能别逮到机会就胡说八道!秦法医是个正经人……”
秦鉴从萧七话中醒过神,竟然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严谨道:“你说的不是没可能,纳音在把阳一道官符交给我时曾问过我,要不要跟着他。尺八也提醒过我,纳音他对我有别的想法。”
关卿:“……”
这个观里到底有没有个正常人了,啊?!
……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定坤观,观门依旧大开,破旧的牌匾危险地挂在门头上,摇摇欲坠。
门外不见香客,也不见尺八。
外头布了那么一个庞大的迷宫,有香客才见鬼。
关卿第三次来到这里,终于想起这个致命的问题:“观里都不见香客,哪来的香火钱?”
萧七:“谁说没有,只是他们进不来而已。原来倒也是能进来,只是纳音做观主的时候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就在外建了个九宫重缚阵。这一点他是有先见之明的,后来他名声传了出去,登门造访的人越来越多,幸亏有这么一个迷阵挡着,否则观里真的没有一天安生。”
关卿:“他们进不来,又怎么上香火?”
这一次是秦鉴帮他解答:“来定坤观的绝大多数不是为了上香,而是有各种各样的难事求观中解决。当他们来时,便将所求之事写下,置于迷宫外的牌坊下。尺八每隔几天会去取一次,由纳音挑选接不接单子。”
关卿愣了一愣:“每隔几天?万一是十万火急有性命之忧的呢?”
萧七淡淡道:“那就是他命中该有此劫,纳音也帮不了他。你成为观主之后也要学着纳音这一点,不是什么人什么事求上门都要帮他的。”
秦鉴略迟疑了下补充说道:“但纳音观主挑选香客也不是极尽苛刻,有时他一个不接,有时却会接下所有。”
萧七冷笑:“随心所欲的老不死。”
“你说谁老不死?”神出鬼没的尺八突然灰扑扑地从个角落里转到正殿前的大院子里,他怀中抱着一垒快高过头的古书,偏出来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萧七,慢慢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对先生出言不逊一次。”
萧七敷衍道:“好嘛,亲,死者为大。以后我背着你说,让你听不见。”
关卿在尺八发怒前,赶紧上前帮他搬起一沓书,刚抱进怀里就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这书有些年头了啊。”
尺八点头:“这是先生留下来给你的。”
关卿吃了一惊:“我?”
“嗯,先生说后任观主估计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所以他亲自编写了几本启蒙教材。”
关卿面无表情地抱着书:“亲,你可以委婉点,比方说把蠢货这两个字去掉。”
尺八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