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通对吧?过来吧,我会告诉你的——”方同喻的声音如玉石轻击,清晰而又冰冷,“就像我骗了你,柏赢不爱你。”
祝乐辞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挣扎到了方同喻家的。他就像游魂一样,被那句话打散,又堪堪重组,随着冷风飘荡到了目的地。
秋风透着凉意,但他全无半点知觉。方同喻住得偏僻,小而Jing致的一栋楼伫立在夜色之中,孤独地与周边一切隔离开。祝乐辞迷惘地看了看,尚未斟酌好要不要按下门铃,便有一只手从背后袭来,抓着shi布Jing准捂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制住他,不容反抗地向他肚子上打了一拳,让他疼得卸下力气,再无半点反抗的可能。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犹如沉入深海。今晚受到的打击过多,他连多余的尝试也不愿做了,什么也来不及思考便死心地闭上眼睛,完全瘫软下来,被对方抱入怀中。
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祝乐辞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扔在床上,脚上带着冰冷的铁质镣铐,手也被牢牢绑在身后。他的双眼被蒙上,眼前一片漆黑,尝试着要挣开手上的绑缚,却无果。
屋内静寂无声,祝乐辞起先连呼吸都不太敢有动静,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内心渐渐被未知恐惧的细藤所缠绕,终于忍不住开口:“同喻,你在吗?”
没有人应答他。
祝乐辞身体瑟缩起来,又无助地问了一声:“同喻?”
空气冰凉得不近人情。他闭了嘴,数分钟后,耳朵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轻微的、属于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柏赢?还是同喻?”惊慌像一个黑洞急剧扩大,他的声音急起来,“有谁在……是,是谁……我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对不起,我……”
祝乐辞的本能让他忽略掉了一些先前还让他痛不欲生的事实,再次将自己摆在下位,哀哀道:“求求你说句话……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同喻?不,同喻不会这么对我……是柏赢吗?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你让我看看你,我们好好说。你今晚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我,我做错了什么的话我会道歉的,你听我说说好不好……”
那个呼吸声消失了几秒钟,随后再度变得清晰起来。祝乐辞不敢再说话,殷殷切切地把脸朝向呼吸声传出的那个地方,企图能将自己的讨好转达过去。
又是几分钟,那个人才终于走了过来,脚步声稳健而轻,停在床前。祝乐辞心中忐忑,一只手将那眼罩解下,他一时还不敢睁眼去看。
“你不是要看我吗。”那人道,“怕看到的不是柏赢,会失望?”
祝乐辞剧烈一颤,再抬脸时眼中迅速染上水光。方同喻半俯下身,俯视着他,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又夹杂着一丝不易看出的讥讽。
祝乐辞语无lun次问:“同喻,你……为,为什么?”
面前的还是那一张脸,但居高临下,看起来令他觉得很是陌生,心底无端生出恐惧与畏缩。
但祝乐辞记得对方说过,不喜欢看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于是拼了命将眼泪收住,仅仅是眼角发红地凝视着他。
方同喻生得很好,黑色的发,白得夺目又不显得病态的皮肤,Jing致俊美如艺术品的五官。他的长相巧合地与祝乐辞有四分相像,然眼角更为上挑显露锋芒,神色也更显冰冷使人不敢靠近。
祝乐辞最初便是因与他长得相似而被引见,后又得知他们遭遇也相似,皆是无父无母,心中不由自主便有了亲近。但方同喻与他又是截然不同,优秀果断,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在祝乐辞心中算得上是极大的成就,那一点儿亲近就转化为了更大的敬畏。
但现在方同喻的嘴唇紧抿着,眼中是未曾见过的Yin郁,像只野兽凝视即将死去的猎物,看起来与平日里模样相去甚远,更别谈与自己有何相似。
祝乐辞难以克制自己的颤抖,生不出一点要反抗的心,得不到回答,只能又懦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方同喻猝然低笑一声,手抬起来,目光死死锁着他。
“你知道吗,我想做一件事很久了。”
手指不带任何温度,抚摸过光裸皮肤时触感也柔得近乎没有。方同喻眼中感情说不清道不明,视线着点随着手指游走,那手指又如剖rou的刀,Jing准流畅得令人感觉不到疼。
祝乐辞极少在旁人面前裸露身体,哪怕对着柏赢,他袒露身子也是花了极大勇气的。现在方同喻这般审视着他,他在惊吓之外,心头又蒙了一层被迫赤裸的羞耻,细汗汇作细流爬下额头,结结巴巴开口问道:“什么事……”
在祝乐辞心中,方同喻始终是个云端上的人,屈尊向自己伸出手,给予泥沼中的自己一点挣扎的动力。
虽然他平日里总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漠,但从没真正冷遇过自己。这样多年下来,祝乐辞对他信任且感激。
未曾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更未想到对方对纡尊降贵地下手来“绑架”自己。并且——
方同喻顿了一顿,声音异常地柔了下来:“我想强jian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