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心神不定,却以为是自己的存在另他不适。
这一日,从苏云澜那里出来,陈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坐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发呆。
这里有点偏僻,在高大植物的掩饰下,尽管不时能听到外面人声传来,陈章所处的地方基本没有人来打扰。
陈章呆坐了一会儿,余光突然察觉一个男人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却立刻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人他认识。
迷彩裤,黑外套,这次没戴墨镜,一双侵略性的眼眸便如刀子一般,一眼便将他钉在长椅上,动弹不得。
陈章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之前频频出现在他梦境之中的,却不知名姓的那个男人!
此刻他姿势随意地坐在他身旁,与他相距连二十公分都不到,两人皆目视前方,沉默着感受到彼此间越来越诡异的氛围。
陈章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他感觉到后背上有冷汗悄悄贴着里衣流了下来。
在梦中不怎么觉得,此刻身处现实,真正被浸压在那人骇然的气势之中,陈章清醒地感受到了这一刻钟的紧张,他几乎想立刻跳起来逃离这里。
他察觉到那人在他身旁点了一支烟,浓烈的烟草气味弥漫在两人四周。
然后他想起了那些关于这个男人的梦境,他们曾经有多么的亲密,陈章几乎都不敢去深想自己在梦中对他做过什么。
他身上的几乎每一处敏感点他都一清二楚,然而他们对于彼此,不过是陌生人。
那个隔着铁丝网的眼神淡漠的教官,那个在他身下如迷途之兽一般的强大男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任自己为所欲为的高大青年,终于在今天,以真实相遇。陈章却连看他一眼都惊惧不已,那种莫名的悚然,混合着心虚、逃避、惊乱和负罪感等种种复杂情绪,变成现在的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胡思乱想着那些,闻到身旁越来越浓的烟草味,陈章越发的坐立不安,他努力维持镇定地坐了一会儿,背后冷汗涔涔,假装无事地站起身来,想要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正在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稍稍松了口气,身后那个男人却突然开口叫住他。
“喂。”
陈章僵立住,又听身后声音沉沉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陈章还保持着即将离开的姿势。他不回头,胸口却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匆匆回答了两个字
“陈章。”
抬脚便要离开。
幸好那男人没再动作,只是依然以那副随意却攻击性极强的姿势坐在那里,他喷出一口烟雾,半抬着眼睛,静静望着陈章逃也似的离开了。
转过一个转角,背后那种被狙击枪瞄准一般的视线渐渐变淡消失了,陈章才松了一口气,脚步放慢了。
陈章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觉得这人,自己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然而正以为逃过一劫,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陈章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是接起了。
那声音异常的熟悉,似乎就在他身后说
“陈章,我叫许敬川。言午许,敬畏的敬,山川的川。忘了跟你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
番外?穆少阳
彻底解决掉一桩积尘已久的合作案,穆少阳看了眼时间,随手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站起身来,下意识地走到落地窗前,眼睛望向窗外。
秘书却在这时敲门进来,问了声好,神色难看的说:
“云顶赌场刚刚打电话来,大少爷被扣留了。”
穆少阳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背对着他继续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秘书不敢打扰他,默默站在原地等着。
背对着窗外逐渐沉没的黯淡夕阳,穆少阳重新坐回办公桌后,拿过一旁的文件夹打开来翻看。
“这次欠了多少?”
“两千多万。”
穆少阳与穆家人并不亲近,不似穆家其他人,他少年时便独自去往国外求学,此后便常年生活在国外,有时候连长辈最重视的春节也不回家。三年前,穆家老爷子却突然召他回国,在医院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遗嘱,却是将最重要的穆家祖产交付与了他。
临危受命而不惧于前,然而并不能服众。彼时穆少阳在家族同辈中排行第四,在众人看来充其量不过是个初生牛犊。上有势力汹汹、野心勃勃的叔伯兄长,又有树大根深的公司元老、董事会,众多媒体小报亦时时刻刻围绕左右,一双双眼睛皆盯着他的动作,生怕找不出他的把柄。
距离穆家老爷子过世还不到半月,几位叔伯便屡次闹着要分家,争不过便弃了正职不做,天天在外面寻欢作乐,惹了烂摊子便趾高气昂地要穆少阳替他们收拾。
这次也一样,穆少峰在外面欠了赌债,便把账记在他的头上,似乎是料定了他不会不管,只因当初老爷子将家主之位交于他时顺带着将整个穆家托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