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个无限大的弧,“我可以堆大一点,这样就能装下了,把我们家所有人都装下!”
“把我们家所有人都装下!”祁司以的耳畔回荡著这句话。他不知道小步为什麽会那麽喜欢韦延,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情只会莫名地沈重起来。
薛昂祺和祁司以联系是在韦延回国两个星期後。
在酒吧里,薛昂祺的话直截了当,“韦延回来了吧?”
祁司以诧愕地看向他。
“我也前不久出差在法国一家酒店遇到他的,我没料到会这麽巧,”薛昂祺不太好自然地摸著酒杯,“他向我问了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在他失踪後找了他很久,所以我想过告诉你,但是他执意要我保密。”
祁司以默然。
“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薛昂祺说著,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法国遇见他那会儿,我觉得他变了,变得沈著稳重了,我以为他会对你释怀……”
“他已经对我释怀了。”祁司以说。
“那他回国是……?”薛昂祺问道。
“他要定居法国,他回来办退籍。”祁司以将视线转移到酒吧的一隅。
沈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其实,我还问了他为什麽要离开V市……”薛昂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决定了很久才说出口。
祁司以回头看他。
“他没有回答,他应该有难言之隐……”
良久的沈默後,祁司以轻笑出来,“难言之隐……什麽难言之隐,那个时候不能跟我说吗?有难言之隐,就能这样毫无声息地离开吗?”
“他走的有多坚决你知道吗,什麽都没留下,全部都带走了……带走了,那全部带走就好了,却又留下一张照片时时刻刻提醒著我,他存在过……多残酷,你能体会吗,你能体会那种感受吗?他、太残忍了……”
“那个时候任性地离去,现在又回来,为什麽又回来?他说回来只是为了办理退籍手续啊,他回来只是为了定居在法国啊……”
祁司以越说越失控,几欲要大声嘶吼出来。他努力压抑著自己的声音,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他找你了吗?”薛昂祺轻声问。
“嗯,”祁司以垂下头,“他找到我家里去了……他还让我去酒店找他,可是……後来,他又说只是回来办理退籍……我该相信他哪一句?他是回来找我的吗,还是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感情?”
“可是,他竟然说让我去他酒店只是心血来chao……”祁司以自嘲地笑出来,“我错了,我错在一开始就不该心神不定,你说我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祈求回头吗?”
薛昂祺不知道安慰他什麽好,只能安静地聆听著他的倾诉。
“我错了……我竟然会心神不定,我为什麽会心神不定,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祁司以的声音越来越低沈,
“你没有错,”薛昂祺安慰道,“司以,错不在你。”
“可是……”
“我後悔……”
“我後悔承担了,我後悔当初承担责任了,我後悔那个时候和天蔚结婚了,我真的後悔了……我该怎麽办,怎麽办?我竟然後悔了,我到底该怎麽办?……”祁司以几欲抽泣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也逼迫著自己强忍住心中最深处的情感。
这份情感经过了炎夏与秋冬,如今又变成春天的种子,将要破土而出,而祁司以要做的却是让种子在发芽前糜烂掉……
美丽的蝴蝶终究无法破茧而出麽……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91
阳台上挂著一家三口的衣服,韦延失神望著。这所公寓早就换人住了,但他还是克制不住想来看看。
住了三年的房间现在应该变了样子,韦延无法去猜象。四年前留在那里的东西现在大概全部被祁司以扔掉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楼下的高大身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仰望著已经亮起灯的阳台,一名微胖的女人在为家人收著衣服。
那年,祁母本来安排他到澳大利亚,一个远房亲戚家。但他不想成为不相干人的累赘,於是只身来到了法国,投奔了母亲以前的一位深交,贾森.伯纳尔。
不得不承认,韦延是一个天生的企业家。
来到法国的第一个春天,刚成年的他用自己的积蓄在贾森的帮助下开了一家餐厅,并且在短短的三年内快速地成长为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餐饮企业──Yanandi。
创业期间的艰辛和汗水是常人无法想象,也是无法承受的。
贾森曾望而惊叹,“Yan,你太强大了,你不亏为June的儿子!”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在贾森眼中的“强大”也不过是消耗著自己时间与青春的借口,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五年後的重逢。
只有不停歇地努力与奋斗,他才能熬过这约定的五年,漫长的五年。
在酒店偶然遇见薛昂祺的那一刻,韦延的心里是兴奋的,然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