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的,很是奇怪,瞅得阿夏心里发毛。
“小颜,你怎么了?”阿夏伸手在柳子颜面前晃了晃,却见他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小秋拉过阿夏,推了推失神的柳子颜,“小颜,小颜!”
“啊,怎么了?”终于被小秋唤回神,柳子颜茫然道。
“是我们该问你怎么了才对!你最近脸色总是奇奇怪怪的,是有什么心事吗?”阿夏好奇。
“没!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柳子颜急着否认。
阿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秋止住,疑惑地转头望向小秋,便听小秋开口道,
“小颜,我觉得我们王爷待你很是不同呢。”
阿夏一愣,又飞快点起头便是赞同。只是,小秋忽然提这个干嘛?阿夏更迷糊了。
“有…有吗?我觉得,都一样吧。”柳子颜一听她们提起那人,整个人都不自在了。抬手扯扯头发拉拉衣角,末了又把头偏到一边装作看风景。
小秋笑了笑,眼中有深远的光。
“那是你以前不在我们王府不知道,咱们王爷平日里向来不苟言笑,眼神里满是冷肃。可是你来了之后,王爷虽也是冷冷淡淡,可眼睛里常常带着笑呢!”
“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待柳子颜说话,阿夏挠了挠头表示不服。眼睛里的光还能不一样?这不扯呢吗。
小秋白了她一眼,“那你刚刚点什么头啊!”
“呃…因为,王爷的确待小颜很好呀!”
她们这左一个好右一个好的,说得柳子颜脸越来越烫。
阿夏还继续补充着,
“咱们王爷那么金贵的身子,什么时候抱过别人啊。他还给小颜喂药擦药的。上次小颜晕在浴池里,他可着急了,这次也是,一听说你还没回来,马上就亲自去找了!”
柳子颜愣在那里,脑子里乱哄哄的,是各种记忆在交错涌出。
那个人,虽然嘴上凶巴巴的,可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让人心安。
好久没有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了。
那还是娘亲在世的时候,日子虽清贫紧俏,但至少有娘亲陪伴,生活里便满是暖色。
自从娘亲去世后,他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腌臜,因着这张脸,连安稳度日都成了一种奢望!从没想过这一生还再像从前那般被温暖包裹,而这一切,是那个叫杜夜然的人带给他的。叫他,如何答报。
思绪飘飘荡荡没有着落,便又听阿夏羡慕地说,“小颜,我觉得王爷一定是把你看作朋友的。咱们王爷可不轻易对人好,你可有福了!”
朋友吗……
朋友,也不错。
京城。柳府。
尚书夫人轻轻拨弄着面前青玉瓷瓶里的海棠,声音幽幽地问道,
“小姐今日不在府里?”
“回夫人,小姐今日一早便出门了,听小姐房里的丫鬟说是去六王府了。”
“又是去六王府!她堂堂尚书府千金,不养在深闺里,动辄就往六王府跑,若被有心人见了,不知得说出怎样的闲话去!”尚书夫人厉声斥道。
她的贴身女婢徐嬷嬷极有眼色地挥退室内众人,走近了低声道,
“夫人,难不成您真的要把小姐许配给四王?恕奴婢斗胆妄言,太子在朝中地位深稳,若要助四王爷成事必然是千难万难,一个不慎还可能……小姐是您的心头rou,您真的忍心置小姐于水火之中?”
“哼,你以为我不明白?区区四王,妄想上位。我怎会把晗儿交给一个注定会失败的人!”
吴氏走到软塌边坐下,身子斜斜倚在扶手上,慢悠悠道,
“不过,利用他一下也无妨。那野种的事,必须尽早处理干净。让老爷发现了,咱们可就不好交代了。”
这吴婉玉家世显赫,父亲吴放权倾朝野,为人清正不苟,对自己夫人尤其钟爱。他夫人生下吴婉玉后没几年便患绝症离去,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所以他极其溺爱吴婉玉这个独女,向来对她百依百顺,若是她肯开口替谁说上几句好话,只要不违背原则,吴放自然答应。当年柳毅娶她,很大原因就是希望背靠大树好乘凉。事实也确实如此,娶了吴婉玉的柳毅,在岳父大人面前表现得清廉守则,之后的仕途一帆风顺,就这样平步青云直上云霄。
朝堂上柳大人是好不得意,可这么多年来要说没点缺憾是不可能的。柳大人最遗恨的便是吴婉玉那不争气的肚子,自从生了柳晗之后便再没动静,更别说给他添个儿子。妾室也有几个,可除了三房添了个女儿,另几房是一儿半女也没。
早些年吴放还在朝中时,他还不显山不露水地对吴婉玉做出一副好夫君的样子,这些年吴放退了下去,他终于是原形毕露,脸色一日差似一日。
一年多前,他陪着妻女去城外的檀山寺上香时,遇到了当年年少时娶过门的妻,这才记起自己原本是有儿子的。若不是有此一遇,他怕是永远也不会记起自己那在小县城里挨冻受饿艰苦度日的妻儿。可记起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