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怎么样?”
“现在昏迷不醒,大夫应该快到了。”柳子颜紧紧皱着眉,“你们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沈枫摇摇头,道:“我和凌炎当时正往街上走,恰巧遇到一群黑衣人围攻一辆马车,凌炎立马认出是王府的车驾,我们奔至近前时,凌木已然身受重伤,那群人异常凶狠,刀刀致命,我和凌炎两人都难以抵挡,所幸后来巡逻队的人赶来,这才得以脱身。”
“难道又是刺客?可这是在皇城脚下,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柳子颜想到那日遇刺的场面,再看看几人一身的血迹,一阵后怕。
杜夜然Yin沉着脸,冷哼一声,道:“终于是坐不住了吧。”
柳子颜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浑身不自觉颤了颤,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握住杜夜然冰凉的手。
感觉到他的动作,杜夜然转头望向他,眼中杀气尽数褪去,反手攥紧他的手。
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带着大夫匆匆赶到。那大夫一把年纪,Jing神矍铄,中气十足地挥退了众人,专心把起脉来。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眯着眼思索了半晌,道:“都是刀砍的外伤,倒没伤及根本,但他失血过多,所以现在陷入昏迷。首要得有上好的止血药,不过我这儿的药疗效不够……”
“我们的人已经去请宫中的御医了,药材应该不是问题。”柳子颜连忙答道。
那老大夫点点头,“有药就没问题。那老夫先给他扎针,暂时封住xue道止血。”说完便取了一套银针出来。
几人在一旁屏气凝神,生怕闹出任何动静影响到凌木的治疗。
刚针灸完,宫中的御医便赶了来,问明了情况,和之前的大夫凑在一起又是一通探讨,这才定下治疗的方子。
里里外外一阵忙活,待情况安定下来,已是日薄桑榆,晚风寒凉。
杜夜然突然看向柳子颜,眼里满是歉疚与心疼,“那日我受伤昏迷了那么久,你便是这般等待着的?”
柳子颜鼻子一酸,垂下头道:“都过去了,提它做什么。”
杜夜然知道那段记忆于他必然难受,也不再问,轻轻将他揽进怀里,两人便这般静静偎着。
……
苏繁笙冲进来时,一双眼睛红透了。
沉默的苏繁笙是陌生的,令柳子颜有些不安,宽慰的话说出口还透着小心翼翼,“苏小姐,大夫已为凌木诊治过了,你不要太担心。”
苏繁笙蹲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凌木,一动不动,屋子里安静极了。柳子颜有些无措,他知道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许久,苏繁笙才开口,“我二哥说你们回府路上遇刺,查到是谁了吗?”
柳子颜听她语气还算镇定,暗暗定了心。杜夜然却知道,她只有在怒极时才会如此冷静,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回她,潜意识里,更不愿她知道这些污糟的事。
苏繁笙突然转头,定定望着他,道:“是四王,对吧?”
杜夜然皱起眉头,沉声道:“繁笙……”
“六哥!”苏繁笙打断他的话,冷然道,“我拿你作我亲哥看待,你莫要骗我。你知我对凌木……”
话到这里忽然顿住,她声音里染上一丝哽咽,却又被她忍下。
杜夜然不忍道:“繁笙,知道的太多只会对你不利。此事我会处理,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们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苏繁笙忽然激动地站起身,“这些事我不是不懂,我也不会鲁莽行事连累你们的大计,可我总能有最起码的知情权吧?”
柳子颜看着他们俩对峙,一动也不敢动地瑟缩在一旁,想开口劝劝,又不知从何劝起,只得一个劲儿地朝杜夜然使眼色,想暗示他莫要再刺激苏繁笙,奈何杜夜然看也没看他,暗示全然无效。
静默了许久,杜夜然深吸口气,道:“若我所料不差,今日主使之人确是杜夜桢。”
苏繁笙的脸色霎时Yin沉下来,眉目间尽是恨意,杜夜然忙警示道:“繁笙,你万不可意气用事。”
苏繁笙别开头,半晌,眼中煞气隐去,道:“我明白。你打算怎么做?”
杜夜然道:“他今日会有此不计后果的举动,必是已然走投无路,想来个破釜沉舟。三哥在宫中,他不能奈何,只好选我下手,想将水搅浑。想来他自己也明白,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已然足以令他不得翻身。如今只差最后朝堂上的一搏,便看他能笼络到多少朝臣。”
柳子颜眼神动了动,片刻,归于无痕。
苏繁笙道:“我可以劝我父亲帮忙!”
杜夜然摇摇头,道:“镇安侯一向忠君,不营不党。这次的事件归根究底属于党派之争,我并不希望侯府卷入其中。”
苏繁笙急道:“可是……”
“繁笙,”杜夜然平静地看着她,“我知你咽不下这口气,相信我,定然能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繁笙沉默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最终,只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