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拿起一件军大衣披在身上,哆哆嗦嗦地走出相对来说比较温暖的临时宿舍。
路上,他艳羡地对张享说:“真想穿裤子啊。”
张享心说,你不是穿内裤了吗?这话他没敢宣之于口。
“那些冬天穿裙子的女生是壮士,我只想腿上都贴满暖宝宝。”还好片场很近,晏怀章没唠叨几句,就被谢晓峰看到,拉去化妆。
谢晓峰看到张享,略微惊讶,道:“是张享?”
张享与他握握手:“是,久仰谢导大名。”
谢晓峰憨厚一笑:“哪里哪里,我看过你的,拍得真不错!”
说来惭愧,张享好歹也拍过几部戏了,主角配角都演过,能拿得出手的还是这部男N号戏份的。
“可惜你拍的电视剧很难看。”谢晓峰一本正经地评价,丝毫不在意张享在场。
张享有自知之明,也不生气,因为谢晓峰说的是他无可辩驳的事实。
“我不是演员出身,半路出家,能拍都是栾导的指导。”他实事求是地说。
谢晓峰道:“没错,不过你拍戏还有点意思,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能邀请你吗?”
“其实我觉得……我可能不会演戏。”张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谢晓峰点点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也不要这么贬低自己,没有不会的,只有不适合你的。”
张享有点无语,谢晓峰这个人,意外耿直地可爱啊。
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后,晏怀章也画好了妆,头上一顶长卷发,脚踩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扭过来。
他似乎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一举一动都带着女性的Yin柔,可目光却是性格暴戾的一面。
“马上开始。”谢晓峰高喊一声,示意张享一边找个地方呆着。
晏怀章修长的手指在唇上点了下,走上前按到张享唇上,那火热的手指在唇上轻轻触碰,唇膏的香味让张享头脑发昏。
“等我。”晏怀章的声音也变成了诡谲的细语,长裙从张享身侧翩然飘过。
一场好戏,要开场了。
妻子再也不能容忍丈夫的异装癖和暴力行为,反抗时被晏怀章失手掐死。
情节很简单,张享没有看过剧本,但很轻易地便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关注的并非情节,而是晏怀章的表演。从站在镜子前自恋的沾沾自喜,到与妻子争吵的暴怒,杀死妻子时的狰狞,杀完人后的后怕,乃至冷静处理,丝丝入扣。
剧情前后不超过十分钟,谢晓峰亲自执镜,他的镜头语言非常直白,几乎是连贯下来没有切换镜头,晏怀章反复拍摄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气呵成。
拍摄的时候并非完全顺利,有几次因为灯光或道具的缘故NG,晏怀章仍是坚持演完全部剧情才停下来。
今天气温最高不过五度,晏怀章的头上却冒了汗。一次又一次,他的额头和脖子上青筋完全爆出,双手因为太过兴奋而微微发抖,眼神里带着不正常的亢奋。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顾菲抱头尖叫。
受到刺激的晏怀章目光一横,原有的理智完全消失。
“你再说一遍。”
“神经病!”顾菲歇底斯里地吼道,话音才落,她的喉咙便被晏怀章掐住了。
“哈哈,我变态?哈哈哈哈。”他十指用力,仿佛能听到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饶是已经看过几遍,看到这一幕时,张享的心还是吊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晏怀章的手一个不听话就掐死了顾菲。为了追求真实的效果,他和顾菲都来真的,几场下来,顾菲的脖子上都有了青指印,晏怀章的手腕手背上全是顾菲的指甲抓挠的血痕。
张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拍戏不要命的人。是有人为了拍戏不用替身,真刀实枪地甘冒生命危险,但那是打戏。有些扇巴掌打人的戏有时候也是来真的,可打起来也有讲究和技巧,看起来重,打起来不疼,最起码不会伤到脸。可晏怀章和顾菲像疯了一样,彼此厮打起来没有手下留情,看得张享不由地闭上了眼。
好疼。
没多久,怒骂的声音完全消失,顾菲不再挣扎。晏怀章呆呆地松开了手,他的妻子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瘫软在地,双手还不甘地向前伸着。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发现顾菲还有呼吸,触电一般地缩回手,呆滞在原地。
他原来真的下得去狠手,晏怀章像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仔仔细细观察着自己的双手。明显是男性化的手指上染着红艳的指甲油,就像沾了人血。
他轻轻舔了下指头,仿佛是在品尝嗜血的味道,脸上神情由惊慌变为了一种微妙的享受,
可在此时,顾菲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yin,晏怀章发现她在慢慢苏醒。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于是,他面带微笑,用那双染了红色指甲油的双手,再次扣上了妻子的脖子,一点一点施加力度,夺去了她的生命。
妻子浑身小幅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