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不一会儿,屋内明亮起来,眼前站着一位异域装扮的男子,微卷的头发随意用根彩色的发带绑着,置于脑后,额前画着紫色的火焰图案,对着言耳恭敬地说道:“参见少主!”
“雷迟?你怎么在这?肖麒呢?”言耳惊讶地问。
雷迟回道:“主上交代,肖麒这段时间听从阳武王吩咐,特派属下跟随少主。”
言耳恍然,讥笑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而后双手掩面,垂着头,久久不语。
雷迟悄悄抬起头,打量着言耳,只见言耳指缝间流出的水珠,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明亮。
过了许久,言耳这才抬起头,对着雷迟,冷漠地说道:“以后,若没要事,莫来寻我。”
“主上吩咐,少主必须严格服从阳武王差遣,争取在短时间内,助他登九重,这样,才不枉少主这一趟。”雷迟回道。
言耳嗤笑一声,“我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了,我先回去了,大晚上的,莫要被人挖了心去。”言耳长叹一声,话里带着无限的嘲讽。
待言耳离去后,肖麒这才出现,“今日少主很伤心。”
“成大事者,一味仁慈,终是不妥。”雷迟回道,转过头看着肖麒,“今日可还顺利?”
肖麒扬了扬手中黑布包裹的东西,“这段时日,要歇下一阵,官府查得紧。”
“也是,好好休息一下,赶紧把东西送过去吧。”雷迟催促道。
肖麒点点头,足尖轻点,朝远处飞去。
赵凌云依照惯例,下了早朝后,通过密道来到了安平侯府,看见秦晏并不在书房,等候的却是闻玉,一脸茫然,尴尬地笑了笑,故作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疑惑地挠着脑袋,“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不应该是我王府的冰窟么?”
“将军换衣裳去了,王爷稍等。”闻玉抬眸看了眼装模作样的赵凌云,淡淡道。
赵凌云丝毫没察觉到什么,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我这是走到安平侯府啦?”
这时,秦晏推门走进来,接过赵凌云带着求救的目光,勾了勾唇,“别演了,他都知道了。”
“啊?”赵凌云惊呼一声,看着闻玉,“你怎么不早说?”
“草民不敢打扰王爷雅兴。”闻玉回道。
赵凌云微窘,他也不想这样的,这闻玉看起来乖巧,怎么这么没眼力?
秦晏忍俊不禁,挨着闻玉坐下后,这才问道:“你来做什么?”
“唉,这不是最近那个挖心脏的事嘛,都快烦死了,自打父皇把这事交与我处理后,我晚上带人巡视五六回,夜里也有人轮流站岗,终究还是被那人钻了空子,昨日又死了一位十岁的孩童。”赵凌云长叹一声,心头一片沉重。
闻玉眉头紧锁,这事也是蹊跷,能在这重重封锁之下作案的,也是奇人。
“对了,这几日父皇身子突然好了,今早还在御花园练剑。”赵凌云突然想到这个,“那杨广思倒有把刷子。”
“不是说前几天病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么?”秦晏不解道。
“多亏了杨广思。”赵凌云感慨不已,“他研制了一种奇药,据说是能让人起死回生。”
“王爷可知杨广思是阳武王那边的人?”闻玉问道。
赵凌云微愣,随即点点头,“知道啊,你上回不是说过?”
“既是如此,还请王爷派人盯紧点他。”闻玉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杨广思这奇药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秦晏看着赵凌云懵懵懂懂的样子,提醒道:“别忘了,你的目的。”
“放心吧,我知道的。”赵凌云慎重地回道。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回去调查挖心一事?此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你若能揪出幕后黑手,大功一件。”秦晏说道。
“那好,我先走了。”赵凌云立马起身,沿着密道,往回走。
这时,只见闻玉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些人的名字,眉头紧蹙,双唇轻启,似在念叨什么,随即又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的竹篓里,带着些许烦躁。
秦晏上前,伸手揉平他眉间的皱纹,温和地说道:“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将军。”闻玉轻唤一声。
“怎么了?”秦晏关心地问。
闻玉良久,方才吐出一句,“我总觉得此事来得蹊跷,许是与阳武王有关。”
“何出此言?”秦晏挑了挑眉。
闻玉重新铺开一张白纸,用笔在上面勾勒着内容,不时侧过头与秦晏讲解其中的关系。“前阵子,梅忘郁跟我说他曾听到阳武王与国公在商量奇药的事宜,可也是从那开始,京城便发生了挖心脏的事。而恰好杨广思的药也是差不多的时候炼好的,这一桩桩一件件过于巧合,使我不得不怀疑。拿心脏来炼药,我曾在里见过,书中写道,‘以心熬汤,持之入药,集百人,方可长生。’”
秦晏听后,语气微沉,“若真是如此,这京城,还不知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