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面把他笑过好多次了。
“被自己小的人称作小弟,丢脸的似乎是本人,而不是占便宜的你吧。”未等沉漪说话,立在一旁的穆鸾双冷哼了一声,斜斜得瞧着不依不饶的青年:“把你的手拿开,你不配碰我爹爹半丝衣袖。”
穆馥淳口上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盯着那只黑黝黝的手看了半天,说道:“这位公子何必对别人的事情如此探究,归根结底我爹爹同你没有半丝联系,倘若欠了你们包子钱,我们这就还,莫要再同我们爹爹牵扯不休了。”
两个少年相似的一般模样,同样清冷的眼眸虽然是仰看着个子颇高的慕荣灯,却让青年油然而生一种宛若被俯视低看的感觉……便是三人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一个人,却也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硬生生隔开一样。
“能交上你这个曾一同吃饭的朋友,我很一孩子,沉漪淡淡一笑,低着头摸索着自己的身上,终于从袖中掏出一个崭新的锦囊,笑着递到呆愣愣望着自己的慕荣灯手中。“只是我们毕竟不是一路,倘若有缘,穆某有幸仍得慕公子喜欢,我们便考场相见吧。”
两个孩子微微用力握住沉漪的手,沉漪向一头,便迈上门外徐徐停在三人面前的一辆Jing致小巧的马车,车身小心的刻着一片盛开的莲花暗纹,以及并不显然的穆字挂在车前,草草望去是一辆普通人家的马车,但若是在朝为官之人,定然了解这片暗纹到底是何意义。
——江南水乡,穆风之堡,富可敌国,堡主之一更身据重臣之位。
马车徐徐的驶向皇宫,玄武门内外重兵把守,所有朝臣皇室本该都不得在宫内骑马驾车。这辆莲花暗纹的马车却视若无人的驶入宫内,甚于连侍卫都像车内的人微微躬了躬身,引来其后不断的低低唾骂声,三人熟视无睹,依旧谈笑风生。
“还有不过半月,这次恩考便要开始,我和小淳追着独孤邪一路曲曲折折走来也能赶得及,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故意将我们两人带来这里的。”穆鸾双扯扯身上的鲜目红衣,墨色双眸望着沉漪。“爹爹……你为此次恩科监考官,心里是否有底?”
瞪了穆鸾双一眼,馥淳看着自己爹爹微微蹙起的眉宇:“我和阿双私下查过,你的三位副官及其下的属官早就私下将那几份试题卖了出去……似乎还是颇高的价格,外面已经有几个人都知晓,那几个人翻墙翻得是无比顺手,将来东窗事发也能把这盆污水往你身上泼一泼,倒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沉漪叹息着揉开川字的眉头,苦苦一笑:“怪不得宁为商不为官……才多久就要让我忧虑成这样子。”从袖中滑出巫颂清赐下的铜牌,这枚从大桤开国皇帝伊始便就存在的铜牌上依然锈迹斑斑,似乎还有些许黑红的污渍,宛如凝聚万人血迹。“我的底,便也只能是这枚地位堪比皇帝的铜牌了。”
这一块铜牌,将会牵扯上更多的人命……沉漪一下一下抚弄着冰凉的铜牌,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正当两个孩子想要唤回沉漪的时候,沉漪却又说道:“你们爹现在,又在何处?”
两个孩子相识一眼正要开口,沉漪却又笑着摇摇头,喃喃的说着:“不对不对……你们爹正跟我赌着一局,让你们说出他在什么地方坐着什么事情,岂不是我先坏了规矩?你们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穆馥淳一怔,莞尔笑道:“就算爹爹你知道了什么,他也不会责怪爹爹的。”
“这是我爹的比试,不可作弊,全凭自己本事。”沉漪摇摇头,轻拍了一下穆馥淳的肩头。
而车架也正好停在翰书殿前,沉漪让两个孩子在车上坐好稍等些许,齐整好略微皱褶的朝服,一人正直着身子缓缓踱了进去。翰书殿前的白玉石路子微微散发着些许白寒之气,却令人踏上去不出半点声响。
穿过翰书殿的前堂,堂后便是一干大臣议事之地,此时为了皇上十分重视的恩科,便在早朝之后专门用于几个主考官商量恩科细节,几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伏着臃肿的身子围在案几前低声嘈杂的商量着什么,一时竟然无人发现沉漪已然来到了。
“大人,此事不予尚书大人想说,将来出了什么干系,岂不是……”
“陈大人呐,咱们几个是为了财,可你忘了那尚书大人出身何地?见惯了黄金锃亮的堆成山,哪儿会将我们这几个破钱看在眼里!”
“呿,我就说咱们头儿顶上的尚书大人到底是贪图的什么,不要自己家里的万贯钱财,非要往这势力场子里面挤,莫非要的真是权倾天下不成?”
“刘大人可别乱说啊,皇上可还在这儿好好的呢,怎们又不是那些新近的肤浅小官,从小看着皇上长大,可见着他Jing明了去了,连丞相都曾想收他为徒……”
“可这尚书大人也是他的弟子,本官怎么从未看见他哪里优异特——”身材圆滚滚的中年男子嗤笑着转回头去,却在看见青年负手立在殿前冷一生的把下半句话咽进腹中,匆匆的甩了甩卷起的宽袖,作揖道:“属、属下不知尚书大人来临……”
“皇上命本官为此次恩科主考官,莫非还要得到你们许可通知你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