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做的更多,以至于那十几年磨砺让我的性子越加冷漠,曾经还会对着师父和几个师弟们笑笑的脸,也只变成了宛如面具一般的冰冷温度。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懂我,即使我冷着脸对着他们,他们依然能够笑着围在我的身边。
然后便是那一年我得获桤帝的赏识而入主朝廷,此时师父才告诉我一个他隐瞒了多年的事情,我的一生虽然会位列朝廷高位,但却极其短暂,我会因为一人而死,即使那个孩子并不是故意,我却不得不为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而失却自己的性命。
我嗤之以鼻,蔺殇卿向来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然也是赞同的,我的性命该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何时死何时活,岂是另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么?我把师父的这句话虽然也放在心上,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似乎还是当做一个笑话。
我会救一个孩子,然后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救他第二次,然在第三次而死?这般就认输了,我何以为樽天行,我何以顶天立地?!
后来,在我避世的山谷中,我同东风救了两个相貌漂亮的孩子,那个额角上有着莲花胎记的人便是那个在天下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穆沉莲,那么另一个孩子便是他那个内敛而更令人觉得讨喜的穆沉漪了吧……在翻过那个孩子满是细碎伤痕的小脸时,我的心中忽然突兀的冒出一股禁不住要对着这个孩子柔和下来的感情……看看,明明是两个样貌一模一样的孩子,我却对穆沉莲讨厌得紧,独独待着穆沉漪一己的师弟们还要耐心、柔和的多。
是了——倘若按照师父所教的占卦来看,的确……就是这个孩子可能会让我死去。
可是七年的日夜相伴,我渐渐了解这个心地善良还有些软弱的孩子骨子里隐匿着的倔强,除了在房中推演大桤还有多少日子,我便会经常的想起这个孩子认真读书的样子——即使为了自己的弟弟断了双腿,曾经痛苦的几乎走不出那片Yin霾,但是那个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的样子——宁静温馨的得让人想要永远活在这片山谷之中。
我静静的看着他,悄悄地为这个孩子安排好一切……我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弟弟对他的感情?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结局,樽天行,尊天命而行,我仅仅是推波助澜得让这个孩子更加幸福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不是么。
即使,不想承认自己输了,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我似乎,已过分眷恋了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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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这个孩子又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站在巫颂清的身后,怯懦懦的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似乎对我有着什么愧疚,仍是跟以前一样不擅长掩盖自己的表情,却把自己的痛苦隐藏在心中,谁都不肯说。
我冷冷的责备了他,他却说要帮我,他为何要与巫颂清一起,那和与虎谋皮又有什么差别?我猜测是巫颂清用了什么Yin险的方式让这个孩子不得不接近他最厌恶的势力圈内,那样抱歉的看着我,那么为难的夹在百官之间,即使……被冠以佞臣之名。
我樽天行的弟子,何以要被冠以这等污名了?可这是这个孩子的决定,作为师父我虽可劝告,却不可插手。
当日,我埋在漆黑的房间中冷冷的笑,恐怕是巫颂清不知为何知道了我和那孩子的关系,甚至不远千里粘到那孩子的身边,硬是成了我的徒孙,甚于更好的控制那孩子,到了最后,便是要用那孩子来威胁我的性命了……
如今的我,还剩下多少时间?大桤注定要亡,只是这天下苍天又如何度过这几年痛苦时光?我的一生披星戴月,竟然只为了天下人,也只能为了天下苍生,因为我知道,我前生……欠了他。
所以在巫颂清在我的面前摆上“殉情”之时,我坦然的接受了这杯至毒之酒,我也当然记得蔺殇卿对提过“殉情”,天下之大无处可循解药,除非此时仍旧是万年前人仙共存的时刻,倘若是仙家也可还拖延数年直至寻得解药。
可惜,我早已不在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这孩子竟然会陪着我直到最后。可惜,我已经无力握住他的手……除了,这孩子会主动的握住我的,会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我却又不会太明显。
这个孩子果然太温柔,太会为别人着想,我们师徒两人……很相像不是么?孰真孰幻,谁又真正能够分辨清楚呢?
我从未告诉这个孩子我对他的感情,也并未告诉他那个占卦中为他而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东风,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让他的包袱少一些,他会活得更好。
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模糊的幻觉,我看见一个人的脸,看见那个人将他随身的玉笛扔进河中,对着河中的一束蒹葭轻轻地说着对不起,看着那一,直至和我的重合……
我看着一个少年总是躲在后面看着那个人和另一个紫眸的少年,那个人有着和我极其相似的气息,而那个在他身边的紫眸少年,额头上的莲花胎记刺眼的几乎让我喘不过起来。
我看见那个瑟缩的少年握着玉笛勤奋的修行,终于在某一天向另一个男人说了那两个人的事情,我看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