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中,就这样没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虽然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孤寂让他发疯,但是却从心里最深之处开始疼痛到四肢,痛到难以呼吸。
原来也真的有一个人会让他难过的哭着哭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那个人不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被背叛的痛苦,而是表面对待自己冷淡的却总是默默关心自己的师父樽天行。
“莲,虽然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虽然我早就知道师父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离开……虽然知道连我自己也总有一天会死……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伤心,明明我都清楚,明明我都知道……”沉漪抓着沉莲的衣角,低头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口中,指尖几乎扎进了沉莲的rou里。“我还对爸妈说过,不要因为我的死而伤心,明明都也这么说过……为什么这句话却安慰不了我自己……莲……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除了你,我谁都不在乎。”沉莲叹息着吻上沉漪的额头,“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会陪你一起赴死,绝不放你一个人走,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只是倘若是樽天行,他一定不愿意看着你现在难过成这样。”
仰头看着从树杈中洒下的灿烂阳光,沉莲不自在的撇开头,轻声点的一生一,不得一丝空闲时间……死后大概也不会愿意让皇帝给他多少荣华富贵,虽说先代皇帝给他死后入皇陵的‘殊荣’,他也绝对不会开心吧。”
一寸一寸掰开沉漪不愿放开的手,沉莲叹息着将自己的兄长从地上扶起:“我抱他回去,回你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小屋子、你曾经躺了七年的小床上,让他就在此地长眠,如果有缘,来世你们该是还能再见……即使彼此不再认得,却都活的好好的。”
为自己的师父换上一身素白干净的衣衫,沉漪细细得擦净樽天行的脸庞,最后小心的为他的嘴唇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将他僵硬的双手间摆上一束同样素白的雏菊,倒退着一步、一步离开。
火光冲天,淹没了古旧却鲜明的小屋,映红了两个人的脸,一寸寸快速的蔓延过去所以的回忆。沉漪紧紧地握着沉莲的手,力气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提起笔,沉漪轻抚着刚削好新鲜的木板,终于沾了浓浓的墨写下一个个字——尊师樽天行之墓,徒穆沉漪所立,桤、聆天三年。回身看看躬着身子站在他们身后的驼背老奴,沉漪苍白的笑笑:“这边就可以了罢……师父确实不愿去别的地方,这位老先生,师父他可还有其他的愿望?”
驼背老奴扑通跪在地上对着灼灼燃烧的小屋扣了三个响头,眼角含泪疾疾点头:“主子第一个愿望便是让您亲手将他在这片山谷的一处火葬,第二个愿望便是想要看着两位穆公子可以悄悄晚婚……主子说在最初见到两位公子并收下大公子为徒弟之时,他便已经要老奴做了这两套衣服……”老人颤巍巍的摊开怀中紧紧抱着的两件蓝紫交织的华衣。“早在二十年前……主子他就早早的预料了这一天……只是主子看不到,只能由两位公子尽早完成,再由老奴告知两位主子最后一个愿望。”
沉莲将沉漪纳入怀中,晶紫色的眸子里虽然有些不满,却点头答应了:“不是在大桤吧?”
“是,需要两位公子虽老奴离开大桤……依看如今两位公子的地位和身子,固然不适合再大桤为两位公子完婚。”满是皱纹的老手随手抓来一根树枝,颤巍巍的在地上画着。“大桤之西尚有一处小小国土,中原人和夷人混杂而居……且男子可以娶男妻,这喜服便是那国家的样式。望两位公子体会主子对你们两位的祝福,白一。”
大桤三年,丞相樽天行因病逝世,其徒穆沉漪以半子之身为之守孝三月,后班朝为相,铁血满朝,雷厉风行的不比曾经的樽天行差上半许。
大桤三年九月,反王独孤邪携江湖各路人马杀入京畿之地,将桤帝巫颂清逼迫于修韵殿内,巫帝自尽而亡,荆侯世子荆痕歌泣血而动,诛杀为首两名江湖派系首领,夺巫颂清尸体而去。
大桤末、大孤元年,整个崭新的王朝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窗外池中的莲花依旧开得鲜艳,却仍旧没有一朵能比得上书桌边为自己焚香的那一个人额角上的鲜艳清丽。
曾经为各家所纷纷传说的男子随性的拨弄着掌下的琴弦,左手托着一朵粉莲插在脸上倔强眼神却了间,望着窗外两名因比剑而在假山上跳来跳去的两个青年,忽然将自己五弦琴的调了十面埋伏,让那两个青年差些从滑溜溜的假山上滑下去。
然后对着三张敢怒不敢言的、相似的脸庞呵呵的笑着,淡淡的漾开自己脸上的幸福:“我有些饿了,今晚吩咐初夏做些什么?”
师父,你要的第三个愿望,徒弟也达成了。
而后呢?
而后,就是孩子们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为止,浮生的正文就完结了撒~后面零散的几个番外,算是我的恶兴趣……总之谢谢这么久以来一直支持某唱的各位,鞠躬感谢~~如今这个写了一年多的文文也终于迎来了最终的更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