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朝空中的顾清让看来,一双浅色的眸子眨了眨,朝顾清让笑了。
顾清让不知怎的,自动就朝那铡刀扑去, 仿佛他力大无穷能推开那锋利的刀刃,或者能厚重不已能替能佞臣挡上一刀。然而顾清让都没做到。
在荼蘼血色中,顾清让怔怔然自嘲想,他就是管笛子啊,还是管死掉的笛子,除了祸国殃民,又能有什么用呢。
大抵笛子有灵就已经是千古奇事,笛子断了灵还在就更是万古罕有,总之,之后顾清让就有些浑浑噩噩了,整日麻木地四处飘荡着,有时去城外看看起义军的战况,更多的时候,本已自由的他反而主动回到了困了他一辈子的金銮殿上,那暴戾恣睢的皇帝身边。顾清让要亲眼看他的下场。
然而,在他看到皇帝的下场前,却不仅先看了那个佞臣的下场,还看到了佞臣死后的下场。
原来,现在这只包围了皇城的起义军,当初竟然是佞臣一手扶植起来的!
这个冷眼看着暴君昏庸无道的佞臣,还算是佞臣吗?
皇帝出离愤怒了,将佞臣的尸骨从坟里挖了出来,鞭尸又碎尸。
这个不是佞臣的佞臣,他生前是那样的好看,修长挺拔的身量,英俊夺目的容颜,可顾清让却看着他成了不忍瞩目的一团狼狈。
是他害了他吗?顾清让茫然想着,自己到底害了多少人?
这个问题,对于一只笛子而言,是不是太复杂了?
想着想着,顾清让懈怠了,他不想再去看那暴君的下场了。一团灵气一懈怠,就散了,顾清让再次失去了意识。
顾清让睁开了眼。哦,还在梦里。
顾清让已经不知道自己之前梦到了些什么。
这一回他挂在树上,树又在山里,山脚有村庄。
顾清让看了阵鸟去鸟来山色里,又听了阵人歌人哭水声中,只觉得被挂着难受,想转个身活动下身体,结果啪的一声,枝断了,顾清让竟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一个少年乌压压的头顶上。
山里的孩子懂事早,看这少年才十三四岁,手里就已拿着猎弓了。哎,这人的眼睛真好看,浅棕色的,像顾清让总眺望的山脚下的梧桐的叶子。
被砸了脑袋的少年一把举起顾清让,笑了起来:“刚饿了,就有桃子吃,看着就甜,不错。”
顾清让愣愣地望着少年凑过来的嘴,眼前一黑。
顾清让立在书案上,看着俯首读书的小书生。
这人长得真好看,顾清让心想,唇红齿白的,拿着书的手都好看,这样的手握着毛笔写字作画,真是比他画下的画还好看。
入夜了,月色入了庭院,如水铺了一地。
小书生看了看窗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向顾清让靠来。
小书生真不知羞,居然捻了捻顾清让的头顶,顾清让正有些害羞,就看到小书生出了房门,秉烛朝自己走来。
嘶——头顶传来一阵灼热感,顾清让看到自己冒了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只蜡烛。
唉,当蜡烛也不错,就是烧起来有点疼,但是烧起来才能发光,发了光才能看清小书生的脸,那就忍忍吧。
顾清让看得仔细,于是知道夜里的小书生有些走神,没太看得书。
读不进就别读了,这么小的年纪,哪还能熬夜读书啊,多休息才行。
可惜小书生可听不到顾清让的唠叨。说是听不到,小书生却忽然抬起了头,直直望着顾清让。
顾清让莫名有些紧张,只听到小书生喃喃念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小书生呆呆地问顾清让:“你是因为烧着疼,才流泪的吗?”
顾清让想说也没有很疼啦,他也是男子汉才不会因为一点疼就要流泪,那些蜡ye最多是因为我花痴你留的口水啦,哈哈。这么说,会不会逗乐伤春悲秋的小书生呢?
可惜顾清让没机会说出口了。
“喔喔喔——”
看看,这太阳能起来,把大地都照亮,全靠老子每天早上一声吼!
唉,当英雄也累,每天都要起得早,还费嗓子,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头顶的rou冠都更鲜艳了!
英雄顾清让活动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皇城的城墙篱笆有点高,不方便顾清让跨出去遛弯。不过英雄生活质量的好坏,不在城墙高矮,而在嫔妃数量,顾清让妻妾成群,保证每位妻妾天天都得宠幸,每天下了蛋,交给皇城守卫,顾清让才能吃得饱睡得香,日子美滋滋。
守卫一家过得实在没有顾清让滋润,屋顶漏雨窗户漏风不说,男守卫也只娶得起一个媳妇,实在是让坐拥无数妻妾的顾清让有点同情,顾清让是个知恩图报的,这几个人类既然替顾清让看家,还一养活了顾清让和顾清让的媳妇们,等将来顾清让发达了,一定给这家的男娃娃找一堆媳妇回来,也和顾清让一样妻妾成群。顾清让眼光好,看这男娃娃长得俊,长大了讨媳妇不成问题。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