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出声响了。
贺林平复又躺下,一双眸子亮得就像星辰,他仍是毫无睡意。他可以肯定,闯入嘉王府这个龙潭虎xue必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他还未做好万全准备。
更鼓敲过几响,却让贺林平更加清醒。窗户开着,漏了一地月光,贺林平掀起纱帐,望着天边的月亮,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极了这微凉的月光。
☆、第 4 章
翌日清晨,天光还未大亮,徐康策已经等在京城南门处,一个朋友要去漠北,说要顺道来京城看看他,是今日就到,他便一早候在城门口,盼得是早点见到。
徐康策也不顾忌形象,一身锦袍叉着腿就坐在城门牙子那儿啃着烙饼,像是饿了千百年似的,啃了一嘴的饼渣粘在脸上。宝棋歪歪斜斜的站在他身侧,打着哈欠,手里捧着个水壶。
主仆两个瞅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进城卖菜的老农,有外出踏春的闲人,有快马出城的将士,就是不见他们从天蒙蒙亮等到现在的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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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该不会今儿个不进京吧?”宝棋揉揉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说了今天就是今天,不会错的。”这时候徐康策已经半躺着了,姿势就跟城墙脚那儿侧卧着晒太阳的乞丐差不多。
眼见着就快到晌午,苏公子仍是半点人影都无。这时,从城门里跑来一个壮实的汉子,高喊着:“康策啊,禾卫到了么,大伙等着他开席呢!”
徐康策头也不回,仍旧躺着,也高喊着:“没呢,跟我一起在这候着吧。”
宝棋心里嘀咕着,这群人总是这样,当街就喊着郡王的名字,也得亏郡王不跟他们计较,不然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来的壮汉是人称铁斧张的张智多,两把铁斧使得是天下一绝,他个性向来直条,本对达官贵族不屑,却敬徐康策是条汉子而与他交好。徐康策江湖友人不少,大多都是被他的性格吸引,而不论他是何身份。
铁斧张坐在徐康策右侧,嘴里叨叨着这个苏禾卫不守时,骂骂咧咧的说等他到了非得捶他一顿。就在他说要如何如何揍苏禾卫一顿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惊得他汗毛都立了起来,“哟,张铁斧你这是要捶谁呢,需要为兄助你一臂之力么?”
就像是被烫到似的,铁斧张一跃而起,连连后退两步,赔着笑脸说:“禾卫到了呀,康策你陪他慢来,我先去云来楼报个信。”说完,瞪了还躺着地上的徐康策一眼,一眨眼就溜没影了。
“拉我一把,腿压麻了,起不来。”徐康策说着就把手递给苏禾卫,苏禾卫扔过去个白眼就才将他扯了起来,嘴里还不客气的说了一句,“多年不见还是个病秧子呢。”
徐康策也不跟他计较,搂着他肩膀就往云来楼走,俩人聊着日常闲事,尽管多年未见,却一点隔阂也无。那苏禾卫是嘉王爷旧友的儿子,徐康策幼时同父亲云游时结识,两人虽仅相处一年就各奔天涯,但书信未断,情谊更胜从前。
“大哥为何突然要去漠北?那胡地还是有些乱的,你孤身一人去可是安全?要不我随你一起去了?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徐康策一问就停不下来,直到苏禾卫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他才止住了问话。
“那里来的这么多问题。”苏禾卫笑着说,声音暖的就像四月的春风,“没有什么大事,去那边找一个朋友,去去就回,回来的时候我还来京城看你,如何?”苏禾卫说完,将捂住徐康策口鼻的手又搭到徐康策的肩膀。
“既然如此,那我同大哥一道去好了,我也想去漠北见识见识。”徐康策得了空隙,又说了起来,双眼直直盯着苏禾卫,热切极了。
“我自己去无妨的,我的功夫你还不信了么?你别跟着我去添乱了。何况,”说到这,苏禾卫轻轻咳嗽一声,稍稍压低了声音,“你在京城不是还有事情做么?那婚礼虽假,少了新郎可怎么成?你哪能跟着我乱跑。”
“额……”徐康策看着苏禾卫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尴尬,“消息传这么快呢,大哥你都知道了……”说罢,徐康策忙忙藏住那丝不自然,“不说这些,那你还需要些什么,只管同我说,我去替大哥置办了。”
“我不会同你客气的。”苏禾卫的声音又恢复如常,“说起来,今日来的都有些谁?”
“俱是你认识的。”徐康策答,“那铁斧张刚刚你已经见着了,还有些咱小时候在岭南认识的,你去了便知道了。”说完,徐康策就抓着苏禾卫的手往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中拐。
云来楼并未在最繁华的东市,而是在城西南角处,掩在郁郁葱葱的一片林子中,倒是一个幽静的好去处。
刚走到半路,就有几人出来迎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有说有笑就往云来楼去。
云来楼前,一树海棠开的正好,粉云似的一片,苏禾卫起了兴致,便拉着众人去瞧。
待众人走近,才发现树下立了一人,正在攀那花枝,只见他拨开几丛,簌簌的就有花瓣往下掉,落在那一头乌发上,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