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便放松下来,他的睫毛不住地扇动着,刚刚才拭去泪花的眼角再一次泛起荧光,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一低头,眼泪还是在重力的牵引下打在了嬴风的袖子上,在那里留下比别处颜色略深的一点水迹。他掩饰性地用手盖住自己丢脸流泪的证据,却在触碰到嬴风的手臂后,掌心不由自主地收紧。
这天地间终于只剩下他们彼此,在相隔了上千年的思念后,终于又能将那个魂牵梦萦的人深拥入怀。
在看过一次次他们苏醒、结契,再携手转生后,他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个,就算之前的每一世都共享同一个灵魂,可只有这一个是他的嬴风。是他在每一个时空的缝隙里,为他刻下噢萨密素喀的嬴风;是跟他生生世世交换着灵魂,不早不晚刚好在同一个时代苏醒的嬴风;是无论相隔了时间、空间,思念都不会因时光或距离而淡化的嬴风。
“我很想你。”这句在口边酝酿过无数遍的话,终于能亲口说给这个人听。
嬴风的下颚抵在凌霄肩窝,他绵长的鼻息就喷吐在凌霄耳畔,“我也是。”
凌霄就着他的怀抱转过身来,两个人终于近距离地面对面,他抬手关掉了嬴风的墨镜,这一次嬴风凝视着他,再也没有下意识去躲避阳光。他们存在在彼此烟灰色眼珠的倒影中,没有契主与契子的身份之别,像每一对单纯相恋的雏态,对未来拥有着无限美好的畅想。
冰璨拽了拽红毛的袖子,两个人识趣地回避,可在眼中只有彼此的人中,这样的举动也未免显得多余。
小灰也随着他们一起,雨集二人遍寻不到小灰,也找到了这里,远远看到嬴风与人抱在一起,再走近看清凌霄的面容,顿时也惊呆。
“我劝你要叙旧的话还是晚点再去,”冰璨好心地提醒他,“貌似目前看起来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我倒……”雨集想说自己不会,但只说了几个字便因鼻子发酸而停了下来,这两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地等到了彼此,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凌霄的离开再次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嬴风,以最优秀的成绩在军校毕业却放弃一切隐居教堂,与花为伍,与狼相伴……
想到这里,他怜惜地揉了揉小灰的头,这些年来若不是它,难以想象嬴风要怎么一个人孤独地等下去。
小灰舒服地眯起眼扬着头,雨集是唯三能够做这种事的人之一,不像红毛,在它小的时候捉弄过它,在那以后它见他就咬。
“告诉你一件事啊?”红毛用一种我憋得很辛苦的口吻对雨集道,脸上带有某种诡异的笑意。
雨集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
“小灰是人。”
雨集落在小灰头顶的手僵在了那里。
“狼宿人。”红毛又幸灾乐祸地补充了一句。
雨集机械地转回头去,看到小灰脑袋上的毛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连忙顺着毛根的方向为它梳理好,然后把手撤了回去,末了还跟上一句:
“失礼了。”
小灰大概还只习惯做狼,睁开眼后见雨集不摸它的头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遗憾的下坠音。
而在另一边,凌霄的指尖却抚上了嬴风的脸颊,从他的发迹顺着下颚骨的弧线一路摸下来,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弧度,闭上眼睛都可以用手指画得出来。
平复了重逢最初的冲动,上一秒还激动落泪的凌霄忍不住破涕而笑,眼泪还含在眼眶里,他却已笑出声来。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品尝了世间最甘甜的蜂蜜,让人不由地从嘴角上升到眼角,无处不在笑。
不像凌霄那样擅长情绪表达的嬴风,也用他独有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他的脸一点点压下来,二人的距离在不断缩进,凌霄仿佛受到了蛊惑,主动凑上前迎合。
然而在他们即将接触到彼此的一瞬间,突然醒悟过来的凌霄一个用力,把嬴风从自己身边推开。
“你怎么了?”被无情拒绝的嬴风不解地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凌霄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跳动得有点快,好险好险,就差一步,“这里露天席地的,你总不想在这里举行成人仪式吧,更何况边上还一群看热闹不给钱的。”
嬴风闻言转头,远处的四人一狼立刻欲盖弥彰地看向不同的方向,一副我们根本没有在看你们的虚假表情。
嬴风犹豫了一下握住对方的手,“逐玥带人摧毁了这里的灵魂之树,军部正在集结剩余力量前往火宿星,如果我们告一个短假再追上去的话,应该可以……”
“不不不!”凌霄连忙打断他,“我也正想说这件事,根本不必去火宿星那么远。”
嬴风眉头一皱,“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失踪的树种在哪里。”
般若
小教堂的后院难得聚集了许多人,曾经嬴风埋下桃核的地方,相隔这么多年,才长出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树,多年来嬴风一直在寻找与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