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麻木无知觉。申无梦自是心焦,日夜赶路,今天总算赶到人烟聚集之地。虽然身上的银两都遗落在白泉观,他也管不了许多,径自往客栈里走。
三人刚进客栈,掌柜的已皱了眉头,刚想开口赶人,一枚色泽莹润的翡翠玉麒麟被苏未名摆上了柜台。
「这块玉,够我们在你这里吃住上几天了吧?」
那掌柜也是见惯世面识货的,拿起玉麒麟略一端详,就知是难得的宝物,顿时满脸堆欢地弯下了腰。「够,够!三位想要住上一年半载都行。」
苏未名含笑道:「那倒不必,不过还有劳掌柜的替我们买几身替换衣服来。」
「一定一定。」掌柜的忙叫过个机灵的小伙计去跑腿,又殷勤地亲自带路,将三人领进客栈最大的一进清净小院里。
申无梦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住霸王店,等掌柜的走后,才低声问苏未名:「那玉麒麟不是和慕遮成一对的么,为什么要给那掌柜的?就算身无分文,我也有办法住下来。」
苏未名当然知道申无梦所谓的办法是什么,换做以往,他也不舍得将玉麒麟随便送人,但既然命不久矣,早把一切看淡,更不想申无梦为了几个铜板自降身份,去跟市井之徒较真,他笑叹着摇头道:「那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给就给了,没什么可惜的,总好过你跟店家闹出麻烦。」
他言者无心,自己也没觉察到话中的关心意味,申无梦却听了出来,凝望苏未名,最终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小伙计很快就给三人送来了几身崭新衣物。申无梦梳洗干净后,来不及用饭,便去找掌柜,要他火速寻镇上最好的大夫来。
掌柜满口答应,不多时,就亲自领着个须眉皆白的老叟来到申苏二人的房内。
老叟卷高苏未名右腿裤脚,看清他右脚踝上那五个发黑溢血的小孔,连声称奇。「这是什么毒兽咬的还是抓的?我曾老汉可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伤口。」
申无梦也没指望这小镇上的大夫能看出什么门道,只追问那老叟有没有良药解毒。
老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看这位公子的腿脚肿得跟冬瓜似的,这黑气都快到膝盖了,哪还有救?要是赶紧把右腿给截了,或许还能抢回一条命。不然再过几天,毒气行到了心房,神仙也救不回了。」
白雁关心苏未名的伤势,也在房内候着,她跟着白无常长大,虽不曾正经学医,也粗通医理,心知这曾大夫说得不错,心中慌急,眼圈便隐隐发了红。
申无梦一听竟是这种馊主意,脸色顿沈。
苏未名怕他迁怒那老叟,忙叫掌柜的带曾大夫出去。见人走远了,他才故作轻松地笑道:「刚才那个多半是庸医,明天再找别的大夫看看罢。呵,先不说这些,我饿了。」
「苏公子,我这就去拿饭菜来。」白雁悄然抹了泪,强忍哽咽走出了小院。
申无梦根本没心情用饭,叹道:「我再去镇上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好大夫。」
「申……」苏未名想叫男人别再浪费Jing神,申无梦衣袂轻飘,已然快步踏出厢房。他透过大开的房门,怔怔望着申无梦渐远的颀长背影,心头一片茫然。
「……苏公子?……」
耳畔传来白雁一声迟疑的呼唤,苏未名终于回了神,见白雁已掌起灯烛,桌上摆了好几样Jing致菜肴。
房门外明月悄升,在青石板上铺了层霜雪般薄薄的银光,干净又清寂。
他发了阵呆,转头对白雁笑了笑:「我想喝酒。」
白雁一直在痴痴看着他,闻言含泪点头道:「我去给苏公子拿。」
灵华镇并不大,申无梦向路人打听到几个大夫的住处,逐一找上门去。
那几个大夫听闻曾大夫先前已经给病人看过,也束手无策,个个摇头,不愿随申无梦回客栈。「曾大夫的医术在这镇上是出了名的好,既然他老人家都说治不了,旁人更帮不上忙,这位公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申无梦一圈走下去,处处碰壁,火气越来越大,但明白那几人说得也是实情,发作不得。眼看天色已晚,他只得黯然返回客栈。
踏进庭院的那瞬,他意外地看到苏未名正坐在院中的青石圆桌边自斟自饮。
天心月色脉脉如水,拂在苏未名头发衣裳上,宛如披上层柔和轻盈的汉白玉晕,越发衬得光晕中的人丰神俊雅。夜风起,苏未名的发丝和衣袂亦随之飘飞,仙风道骨,出尘离世。
他蓦然错觉苏未名下一刻便会消失在月晕里,一阵心悸,情不自禁踏上两步。
苏未名也看到了他,举杯含笑相邀:「回来了,就一起过来喝杯酒吧。」
申无梦缓步走近,见苏未名手边还摆着副碗筷,他心头莫名地一热,坐下低声道:「你是在等我?」
「不然还有谁?」苏未名已醉意醺然,笑yinyin地提壶替申无梦斟着酒。见申无梦嘴唇一动,他抢先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的脚负了伤,不能喝酒?呵,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才不管那么多。」
也不待男人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