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真的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又无法回报,是很难过的一件事……”
舒月凉轻轻吐出一口气:“谢谢你的理解,我把这些说出来自己也轻松了很多。还有一个原因是——离婚这十年来,他跟二十岁相比,唯一的成长就是私生活变成有选择的放飞,即使他在乎你,但这些事他不会说。”
章心宥干笑了两声,“可……寻哥他已经把我拒绝了,”说完自己嘟囔,“这还不如不在乎呢”。
舒月凉听了忍不住哈哈笑:“说实话,我倒觉得他进步了!他会考虑到如何不伤害你了。”
章心宥突然抬头,认真地说道:“舒女士,这点我真的不能理解:就好像说只要对象是他,这段感情就一定要以伤害做结束?可有没有觉得受到伤害是我决定的,不是他决定的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有点大,又赶紧道歉。
舒月凉不在乎地微微摇头,她好像明白荆寻为什么喜欢章心宥,也明白他为什么不敢跟他在一起了。
“章老师,他今年四十岁,已经算是过完人生的一半了。”
不懂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来,章心宥不明所以地“是呀?”
“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还有信心有勇气,要脱离他厌恶的那个自己,要过他想要的生活,他迈出这一步并为之努力了十年——结果是,失败了。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失败了。
“这十年里他留下的痛苦远远比我更多,他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痛苦,要让他再一次踏出这一步,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再给他一点儿时间,好吗?”
走出咖啡店已经九点多了,章心宥蹬着车在街道上穿梭,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定在一个个与荆寻年纪相仿的男人身上:他急匆匆的想要赶去哪里?他会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他这么晚回家是加班吗?家里有没有人在等他回家?
临别前,他犹豫着问舒月凉:“分开的时候您依然……爱着他,是吗?”
舒月凉不否认,“即使现在我也爱着他——用另一种形式。感情里女人总是比男人走得更快一点,他现在更像是我的弟弟,甚至是我的另一个孩子,他想泥地里打滚儿还是河里游泳都不关我事,我们之间的路早就不再重叠了。”
上车之前,舒月凉又说:“章老师,我虽然说了再给他一点时间,但不是让他对你予取予求的意思,千万别被牵着鼻子走,他被某些人惯坏了。”
多么强大又冷酷的女人啊,章心宥想,无论是对寻哥,还是对她自己。若是荆寻为了自己付出所有,他恐怕会开心得想要炫耀得全世界都知道,而明知道荆寻痛苦也舍不得离开他吧?
可他有这个机会吗?
未今公司依然灯火通明,跟舒月凉分开后章心宥没回家,他格外想见荆寻。
不知道那些过往的话,他虽不甘心却依然会安静地接受荆寻的拒绝。可现在他知道了,他想当面问问荆寻:他说的不够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舒月凉,不能跟他结婚,不能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家人,他也不需要荆寻的牺牲,就连争取一个开始都不行吗?
“对,不行。”
在章心宥曾经住过的房子里,瘫在沙发里的荆寻看起来疲劳且不耐烦。
财务和法务再三跟荆寻确认胡阅颜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未今;高小林年后必定离职,可新总监上任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跟老同事摩擦不断;闵竟没有做任何工作交接就提出了辞职,对接的客户抱怨连连——荆寻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烦心了。
无论在乎的还是不在乎的,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离开他。拼命想要靠近他的章心宥,现在却是他唯一想要远离的对象。
如今的荆寻,未必能像之前一样控制好自己对章心宥索求的程度,他怕自己会像诅咒一样吞噬了对方。实际上,从他意识到对章心宥特殊的情感之后,就已经不再游刃有余了。
章心宥倚着门,手里反复捏着自己的手套,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被罚站的那个。“是不是因为……你还很爱星忆妈妈?”所以已经不想再对另一个人认真了?
这问题却换来荆寻的一声嗤笑:“月凉怎么把我说得像个忍辱负重的悲情英雄,我看起来是那么深情的男人吗?”
“她告诉你我离婚的时候很难过,那她一定没有告诉你,我连一句挽回的话都没说。”而是跟随着舒月凉,毫不犹豫地摘下了婚戒。
荆寻看章心宥微微张大了眼睛。好,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全部都告诉你吧。
“月凉她早就发现了——发现我并没有那么爱她们。”
没有原生家庭的庇护,荆寻总是得花费一些心思来取得想要的一切。长到二十岁,他已习惯了与任何人随意地建立关系,收割完想要的价值再随意地切断它——他变得很有自知之明,不奢望与谁发生羁绊;他又Yin暗地以己度人,将每一个人都想象成如自己一样的混球,不觉得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自己乐意去结成一段亲密的关系。
他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