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捏取了粉末,投入那装有蛊虫的琉璃瓶中,那小虫疯狂的蠕动起来,将那些许香料的残灰吸食殆尽。
“师哥…….当真不曾欺我。”他呆怔怔的看着那蛊虫,他少时受训时,便得知鬼殿内种种骇人手段,其中尤以这蛊毒最为险恶歹毒,若不是日日以此香料而饲,蛊王这般娇贵,定不会吃下陆琮房内常燃的安神香。
他心中焦灼,不免有些乱了方寸,步伐稍有不稳,便撞上了密室内的那座香案,声音不大,却在这空间内远远的传了出去,只听门外脚步匆匆,方才领路的侍卫首领折返而来扬声问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无碍。”他匆匆将蛊虫放回原处,便转身而出。那侍卫长立在密室门前,颇有些不安的看向他,低声问道,“大人,那蛊王可有何不妥之处?”
“自是无事,你平日定要严加看守,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定要唯你是问!”景初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道。
眼下正是春时,夜中仍有些微凉,景初径直出了密道,脚步匆匆,似有心事重重。夜雾濛濛,不多时分便沾shi了男人身上的墨色衣袍,他行至一方假山石下,盘膝坐在了背光的暗处。
他将手指覆在面上,也不知是如何一番动作,再抬头时已是换了一副面貌,脸容白`皙俊秀,神色却是恹恹,带着股沉重的疲倦,原是景修用易容之术,扮成了景初的模样,竟生生骗过了众人!
景修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全然浸入黑暗之中。蛊毒之事,既已成定局。若无鬼殿解药在手,陆琮定是性命堪忧,景修思前虑后,终是下定决心,试他一试,先将令牌交予景初,待到解药交还至手中,再将事情同陆琮全盘托出。倒是无论他对自己是信是疑,只要主子安全无虞,结果如何他也便认了。
景修微阖眼睫,因着寒冷,他的指节泛着淡淡的青白之色,将身上的衣袍裹得紧实了些。
在外耽搁了良久,看这般时辰,想必陆琮已是休憩下了。三日之限,饶是他再百般拖沓,终是难以抗拒事情的发展,此事之后,两人之间的隔阂想必会愈加深重,难以理清。他用多少岁月累积下的那些许信任,想必也会消散的无影无踪吧。
他倚在石块之上,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浅眠,梦中景致朦胧,依稀是些旧日记忆,好似有人同他共立桃花树下,双手交叠,剑光冽冽,花影氤氲。可惜花好月圆易变,再清醒时,只觉刻骨春寒。
已是天光微熹,景修便扶着一旁的木石站起身来,向着无妄阁行去。本就不甚灵活的膝盖,又受了凉,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景修稳住了身体,露出个笑模样,却是带着三分苦意,显得格外酸涩。
心中百般思量,却终是去向已定。
(二十一)
小菱窗半阖,梅子酒尚温。
诗书一捧,更衬得男人容颜如玉。陆琮方沐浴更衣过不久,随意披了件素色外袍倚在软榻之上,翻阅着一本颇有些年头的旧书册。
小火炉上温着的酒散发着阵阵清淡的香气,他拿起一杯,细细品着,只觉一股暖流沿着喉咙而下,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忽听几声细微的响动,原是有人掀了垂帘,向内而行。景修手里捧着个双层的食盒,行至小桌前,一样样的拿将出来。
只见里面是刚做好的数样新鲜点心,软糯的紫薯团子整齐的摆在白玉小盏之中,还有清爽可口的藕丝糕也是卖相极佳。
食盒的下层铺着一层薄薄的银霜炭,从小厨房到主卧并不很远的路途也极是上心,生怕因着寒凉误了口感。
景修被罢去无妄阁中主事之位已是半年有余,陆琮令他在房中伺候,其余事情一概不准过问。多年Cao持,景修便养成了个闲不得的性子,忽而无事可做,他便自己找了活计,一心扑在钻研厨艺上,各色糕点、各种补汤均是样样出自他手,饶是陆琮这种嘴巴娇惯的不得了的大少爷也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陆琮左手捏起块藕丝糕,右手便把人捞进了怀里。景修乖乖顺顺的窝在陆琮怀里,模样着实是惹人喜欢。
“喏,我俩一同吃。在厨房里忙了许久,该是有些乏了吧。”
景修摇了摇头答道,“回主子,奴才应做的,并不觉得累。”
话音未落,他便偷偷瞄着陆琮眼色,见听他这般说辞似有些不悦,忙张嘴咬住那块递给自己的糕点,舌尖似是无意的舔过陆琮指尖。
这番动作果真合了陆琮心思,男人的手落在他瘦削的腰侧,将那碍事的外袍缓缓褪下,露出内里雪白轻薄的亵衣来。
陆琮俯下`身子,在景修光洁的前额印下一吻,再渐渐游移而下,擦过眉梢眼角,最后落在那薄薄两片唇瓣之上。
唇齿交缠,情意应是绵绵。景修紧紧阖上眼睛,他惶惶的张开双臂,想要环住陆琮的腰身,却又慢慢收回,终是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
本以为陆琮定是要他伺候的,岂料却仅是亲吻而已。陆琮今日很是温柔,一番缠绵后,又替景修整理了鬓角散落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