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寻了处野山头搭建好了居所。
顾怀盏思绪还算清明,可对周遭所发生或正在经历的事情的感知却是噩噩浑浑,仿佛心头被蒙了一层乌纱,头目眩晕几次想要呕吐,十分不好受。
宴观从怕被鬼仙的手下寻见踪迹,带着顾怀盏东躲西藏了几日,绕过不少弯路才将他带到这座山林。
宴观从道:“师弟,往后你我便在这里生活。”
他牵着顾怀盏的手欲将他领进茅草屋中,顾怀盏始终垂着头,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任由宴观从拉着自己向前走。
忽的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砂石打在树木石墩上劈啪作响,宴观从被灰糊了一脸,双目刺痛不已令他眯起双眼。
恍见天色骤然暗下,紧接着一把折扇与一柄羽扇从天空中疾驰向下,将茅草屋的顶棚掀翻,又是黑白棋子如细雨般从天而降,将宴观从亲手搭建的茅屋化为残骸。
羽扇与画扇在半空中回旋出半圆的途径,回到了其主人的手中,两轮身影翩然落地。
其中一人头戴青色纶巾,手持羽扇不苟言笑,黑白玉子纷纷回落到他另一只手托着的棋笥中,珠玉碰撞声清脆十足。
而那画扇的主人却是活脱脱的笑面阎王,始终面带温煦的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啪的将画扇折起道:“看来你我二人还真对得起天地神算的称呼。”
造宿不想与他废话,直朝宴观从身后的顾怀盏看去,断言道:“果真是少了。”
见是鬼仙手下十二将中人,宴观从登时拉着顾怀盏反身朝山下去,企图借错综复杂的地势与交织的树木隐藏自己的踪迹。
“想逃?”造宿冷声道,扬起手中羽扇,顷刻间一盘巨大的棋阵将整座山头笼罩。
顾怀盏被突起的树根磕绊,摔倒在地,宴观从蹲下身将他扶坐到身后的古树下,他嗅到了一丝血锈味,抓住顾怀盏的手翻过面,只见他手掌蹭出一片渗血的擦伤。
“师弟你且忍忍。”宴观从撕袖为他包扎,抬头却见顾怀盏的神色如初,没有半点波动,样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受伤。
宴观从这才心觉不妙道:“师弟,你怎么了?”
从蓬莱离开后起至今,无论他说什么顾怀盏都毫无反应,并且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宴观从也没有蠢到家,到现在终于也回过神,明白是自己被关鸠摆了一道。
愤怒涌上心头,宴观从暗自咬牙,忽而听见顾怀盏极其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回过神来见他正直直望着自己身后,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溢出细碎的轻声呢喃不知所谓。
宴观从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不知何时鬼仙就已经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们一步步逼近。
顾怀盏:“……”码的好想说话,快要憋死了。
身为一个披着高冷皮的话唠,连着三天不能找人唠嗑,顾怀盏委屈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当归双目中的血丝清晰可见,恨不得就地将宴观从化为灰烬。
宴观从起身拔剑反手一出剑杀阵,剑锋一转朝当归刺去,横出的剑刺入皮rou,宴观从诧异片刻喜上心头,可手上却毫无实感,接着那道身影在他眼前化为一律青烟,又在他身旁凝现。
顾怀盏缓慢的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映照出青烟袅袅与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的景象。
宴观从不知是到哪得了高人指点,竟然还能与当归过上几招,但也没到能跟他一决高下的地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稳稳当当的占据了下峰。
这两人都是真心想要了对方的性命,出手毫不留情,杀机毕露。
当归游刃有余的侧身躲闪,剑锋贴着面错过,他举手将剑身夹在两指间,Yin冷道:“找死。”
浓烟席卷蔓延,顺着长剑向上延伸,宴观从抽剑剑不动,只得放手后推开来。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在他松手的同时当归也放了手,任那把剑摔落,早已被瘴气腐蚀的剑身触及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粉末。
“…不……”
“……杀…会…”
树下的人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吐露着意味不明的单字,可那两人皆是杀红了眼,将这细微的声音忽略得干净。
丢了剑的剑修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宴观从除了躲闪之外再难有反击的机会。
当归玩腻了猫抓耗子的把戏,手指曲动,突如其来的出现浓烟凝聚成利箭无数,撕破气流咻咻作响,向宴观从穿梭进发。
宴观从被瘴气的同时,顾怀盏双眸缓睁,画面在他眼中一瞬间定格,随之失去了神采。
弥留之际,顾怀盏听到了一声冰冷的叹息。
“哎……”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
……
确认宴观从已彻底失去了生机,再无可能来对顾怀盏进行纠缠后,当归挥散云烟,转身朝顾怀盏所在的古树下,却见那人衣衫被浸透成青黑色,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当归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