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刻都巴不得要跟程绘签证吧。
这些发生过的事情,苏小东都想要跟程绘说说,可是程绘的时间实在是紧凑得不得了。明明两人都生活在家,可是却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完全没有交集的空隙。苏小东醒来的时候,程绘已经出去了,程绘回来的时候苏小东睡了。
苏小东上那个网站,看着程绘的评论栏上的留言,渐渐被崔更的chao浪淹没起来。心里空空的。他完全不知道程绘在想什么。程绘也从来不说他在想什么。
别人都说七年之痒,但现在才过了一年没多久,苏小东就开始发慌了。害怕跟程绘的距离越来越远。害怕跟不上他的脚步。害怕被他抛开。
12月份,天气开始渐渐冷起来了。短袖都换成长袖甚至加外套。汪洋开始怂恿苏小东跟他一起回学校住宿。说是,跟女朋友住在一起住腻了。生活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矛盾,他受不了。苏小东往嘴巴里扒饭,不说话。
晚上的时候,想跟程绘说说这事,可是程绘出差了。几天都回不来。苏小东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第一次觉得床这么大。苏小东想,等程绘回来,得跟他商量买张小点的。
凉凉的风从窗口里吹了进来,吹在脑袋上,痒痒的。苏小东伸手去捉了下,头发短刺刺的,前几天在学校里那间发廊里剪的。够便宜。
剪发的师傅话特别多,在苏小东耳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说他几乎要跟女朋友领证的时候,女朋友跟别人跑了。说嫌他烦人。师傅还说,那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把她当作最亲的人了,不跟她唠叨跟谁唠叨呀。
这句撮中的苏小东点子,激动地猛点头。师傅手拿不准,一刀铲了下去,脑袋上立刻就凹了个地方下去。两人看着陨石坑似的脑袋,两眼都直了。最后没办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它铲了。出来的时候,汪洋笑岔了气。说他像个劳改犯似的。汪洋还说,苏小东这一年里,要交女朋友就指不上了。
苏小东张了张嘴巴,那句‘我有程绘就够了’究竟是吞了回去。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汪洋就给了电话过来,要苏小东出去陪他打篮球发发泄。他跟他的清纯小女朋友又吵架了。都是一些生活上琐碎的东西,可是因为住在一起住久了就嫌烦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能吵上几遍。
苏小东抱着篮球打了冷颤。
中午的时候,楼下的夫妇依然放着贝多芬的曲子。可是不再是了。在厅子坐了会儿,苏小东就开始收拾东西。2点多的时候就拖着一大袋东西出了门。进了电梯里面,把袋子卡在电梯门口。直到一楼的保安以为电梯坏了的时候,电梯停留在26楼的数字才慢慢刷下来。
楼下夫妇的女儿回来探望两老了。进电梯的时候,苏小东抬眼,视线刚好对个正。对方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你好。”
紧张地舔了舔嘴巴,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小东在电梯里一直埋着脑袋,等出了电梯才呼了口气。刚才那女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分明是哭过了。听说,是丈夫出轨了,当面碰个着。其他楼层的阿姨个个拎着满满的环保袋每天都在大堂里说得忒起劲儿。苏小东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跟程绘会成为她们关注的主角的。
把东西拖到学校门口,汪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嘴巴说着什么,苏小东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整个世界乌天暗地的。
跟汪洋分到了不同的宿舍,汪洋在五楼,苏小东在二楼。苏小东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下,就往床上趴。动也不动。像里面的行尸。
晚饭也没有吃。汪洋下来找了他两遍,看他都在床上躺着,就再也没有来了。苏小东就这么一直地在床上躺着。
深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关的窗。关剩了一条缝,风从缝隙中传进来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样。有点Yin森。走廊偶尔传来踢踢踏踏拖鞋拍在在地板上的声音。
睡了一天的苏小东睡不着,猛往墙那边缩着。
一直到快天亮,学校隔壁的村子里的公鸡扯着嗓子啼叫的时候,苏小东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程绘一直没有电话进来。
苏小东在学校就这么混了几天。直到停课准备考试为止。那天中午,苏小东一早就出去了。上了火车。站了五个小时,腿都麻掉了。可是苏小东都不觉得痛。出了车厢,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被人挤着出来。
回到了小镇上,那里很多房屋都变了很多。有的翻新了,有的拆掉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细的毛雨,空气一下子就变凉了。苏小东只穿了长袖的衬衫,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却也没往回走。
经过了那间超市,超市已经换了,换成一间卖衣服的店铺。估计是下雨的缘故,街上都冷清得很。里面的店员都缩在柜台后面取暖。苏小东继续往前走。突然,在某个巷子的转角处停滞不前。
前面有渐行渐远的两个墨影在寂寥的街道上嬉闹着。偶尔会看到其中一方转过脸跟对方说话,看着那张被冬天冻红脸了的侧脸,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却透着一股幸